夜过去。
江晓媛最后把自己方案定稿整理遍后,忽然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掏空样,她原地坐几秒钟,游魂样地上楼。
蒋博早晨慢腾腾地吃完早饭来到工作室时候,已经快十点,他
这种时候,身在其中人仿佛随便捞把,就能凑出副熠熠生辉作品,然而是在此止步,还是无视这些爆发灵感继续往更深地方潜下去,就成个更很艰难选择。
有时候并不是人不想做出努力,而是要放弃充盈在脑子里无数念头,是十分苛刻而残忍。
江晓媛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反正蒋老师已经枪毙她无数版方案,她已经心疼得麻木。
从漂浮到深入,舍弃第把抓住灵感,继续深入,把自己有生以来阅历穿成线——
每次从个主题下潜到无从深入时,再把抓住最深东西,就是最后答案。
江晓媛突然跑到马路对面,上蹿下跳地打辆车:“师傅,去‘伯爵’,快点,有急事!”
司机师傅听,脚踩进油门里,车子“嗡”声蹿出去,江晓媛快被蠢蠢欲动脑补撑炸,连这点路都不能等,她翻遍全身,从裤兜里翻出半包餐巾纸,又跟司机师傅借根笔,心无旁骛地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要温暖而灿烂,不能有点含蓄灿烂,要毫无阴霾、跃跃欲试。
但灿烂与炽热是不同,灿烂是定要带着点天真,不能繁琐,要简洁而凛冽。
江晓媛飞快地在皱巴巴餐巾纸上留下“凛冽”两个字,中型水墨汁飞快地在白纸上云开,她顺手在晕墨地方补两笔,勾勒朵花。
当她耗净肺里最后口空气,就像再次地征服自己。
至于征服自己东西能不能征服别人,那已经不再是她需要考虑。
因为她哪怕榨干血肉,也无法做出更好东西。
江晓媛整晚做不知多少份方案,做完出去倒杯咖啡,喝完回来就开始删改,两遍删改之后最开始在出租车上做初稿俨然已经面目全非,她等于重头再来。
等她觉得灯光有点不对劲时候,才在无比亢奋与缺氧中发现,天好像已经亮。
对,“春日”怎会只有甜美呢?
要从漫长冬天里苏醒,必须要含着点燃世界力量才行,要无所畏惧、横冲直撞,但又不能没有保留——因为盛极必衰,芳菲尽头,就由春转夏。
所谓“灵感”,其实就是水里气泡。
当人浮在水面上时候,必须要等风浪来时,才能看见浪花上漂起来白色气泡,而它们稍纵即逝,可能来不及捕捉就碎。
只有头扎进水里,才能在搅动液体中触碰到那些大大小小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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