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抬起手指着门口,哆嗦着示意他滚。
奚平觉得她是月事将近,三句话两句无理取闹,也懒得哄她。站起来把折扇往腰间插,他说道:“你也该想开点,什都瞎琢磨——你那烧水壶该扔,浓茶都遮不住铁锈味,也不怕闹肚子,赶紧换个镀月金吧,走。”
“世子爷,”他正要推门出去,听见将离在身后低声道,“你连逢场作戏都不肯吗?”
奚平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眼。
将离:“……”
因为过于理直气壮,这位世子爷常常让人产生错觉,好像他轻狂臭美都是合情合理。
将离总觉得自己也贱,多少人捧着哄着她,她只觉得讨厌,唯独这比她还骄纵任性少爷成她念想……这“念想”没心,在脂粉堆里集万千宠爱于身,从来不拿她当回事。
将离被他堵得接不上话,好会儿才叹口气:“说真——昨儿夜里画舫渡口出人命,人又是刚从醉流华出去……你没见今天就没多少人敢来吗?才摘山茶冠,就出这等晦气事,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惯肖想自己配不上东西呢。”
奚平随口丢给她句甜言蜜语:“笑话,世上哪有们花魁状元配不上……”
在桌上,脸气红:“奚士庸!”
“哎,”奚平换上衣服,从屏风后转出来,美滋滋地整理外袍,敷衍地劝道,“别气啦,都谁说你?回头告诉,往后这帮碎嘴子再求曲,不先学三声驴叫不给……嗯,这是什?”
他从新换上衣服内袋里摸出个绣工精良锦囊,便要拆开。
“先别打开,”将离叫住他,“回去再看。”
“什东西?”
将离眼波转:“你啊。”
奚平面不改色地接上后半句:“……那倒确实。”
将离表情空白地盯住他,时疑心自己听岔,世上不可能有这混蛋男人。
奚平坦荡回视,混得不加掩饰、表里如。
他皮薄、骨薄,下颌锋利,五官却生得浓烈逼人,夺目得几乎带戾气,是天生张负心薄幸脸。
“给你谢礼,”将离绷着脸,重重地把茶杯往他面前放,“怕余甘先生下次也让学驴叫。”
“得。”奚平把荷包揣回去,端起茶杯啜口,皱皱眉又放下——茶沏得太酽,隐约还有股怪味。
“跟你倒瞎讲究起来,但凡你平时笼着点身边人,也不至于临上台乐师出岔子,连个提醒声都没有。”
“犯不上。”将离压眼皮,像只骄纵猫,“这人,命又不好,运道又背,还是离人家远点好,省得把倒霉传给别人。”
“胡说,”世子爷相当不赞同这话,反驳道,“命不好你能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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