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脸上闪过明显挣扎。在寂静夜里坐不知多久,他说道:“前辈,你……你当真不会害吗?”
太岁似乎不屑回答这问题,只是模糊地笑声。
奚平:“那能帮你做点什?”
太岁声音越发轻柔:“你灵窍未开,能借到灵气始终有限。说指点你修行,并不是随口客气,你早天开灵窍,对来说就是早天助益。”
“这不用吩咐。”奚平说,随后他又像想起什,“前辈,要是谁身上有转生木,你能感觉到吗?定想办法替你弄块来。”
帝尚且撼动不赵家,他能干什呢?奚平心知肚明,他不可能顶着庄王母家姓,明白得罪姓赵……顶多就是暗地里用点不入流手段使些绊子捣个蛋,既不能让人扬眉,也不能给鬼吐气。
可他这火,却不知怎取悦大魔头,太岁语气更温和点。
“与这个陈家姑娘素不相识。只是机缘巧合,她结识门人,跟许多看不见希望人样,供奉寻些寄托。后来不知哪个多嘴,让她知道‘石锥楔骨’之法。她年纪轻轻,竟能以世人少有之血性剜肉挫骨,强求来副灵骨,这等心志与韧性,比潜修寺里年复年年用灵气灌开灵窍废物强不知多少倍。要不是被那些人生生毁,本也该是良材美玉。可惜巍巍仙山三十六峰,不是个小小‘开窍’撼动得。她就算用尽寿元,付出那大代价,也破不开块轻薄铭文。”
“莫大冤屈……”太岁叹道,“求神佛无应,想来也只能委身厉鬼。”
圣人端坐在南山香雾中,尘不染,“厉鬼”尚且愿意在夜深人静时,为她叹息声。
“哎,”太岁声音如片羽毛,“多谢你。”
奚平行动不比想法慢,下决心,他立刻爬起来去练习打坐入定。
他本来娇气又浮躁,打坐不到刻,必要抱怨腿麻,脑子里要跑马没刻安静,要坐会人就睡过去。可是这天夜里,他坚持时间却出奇长。
暗处邪神看着他,感觉在这侯府世子身上看见“人之初、性本善”行字。
这小子很容易心软,又出乎意料地念旧。虽然还算有点小聪明,但无甚城府
“前辈,”奚平静静地问道,“你怎知道?”
太岁说道:“未曾给过她半分恩惠,她却以性命相托,无以为报,也只好将她仇与怨都记在心里。”
奚平浸在那叹息余音里,望向床头荧光温柔历牌,那瞬间,他对太岁戒心似乎就消融大半。
“前辈,”良久,他又低声道,“你以后会给她报仇吗?”
太岁近乎郑重地说道:“本座降临人世,就是为将那些沉冤都昭雪于天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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