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熬银耳雪梨汤不是?去给老三端碗,”太明皇帝吩咐内侍道,“银耳挑出去,这小子毛病忒多,他不吃那个。”
“不用麻烦,”庄王冲太明皇帝笑道,“儿子都什年纪,早不挑嘴。”
“在你老父面前说年纪!”皇帝点点他,“岂有此理。”
皇帝没真生气,庄王就半真半假地告个罪,等着他说南巡事。
老皇帝朝堂上风雷似,bao怒好似张面具,下朝会摘,他又成慈和“老父”。正事不谈,他不知什毛病,拉着庄王说起家常,琐事没完没地数堆,末还提起奚平。
太明二十八年以喜气洋洋玄隐大选年开局,不料那点仙山飘来吉祥气这快就见底,竟没能撑到年尾。
腊月初八夜里,南城郊外场大火震惊朝野,浓烟连日不散。
第二天后晌,大火起源棉纱厂中,大东家吊死在自家梁上,脚下铺着“血债血偿”四个大字。
两天后,漕运司孙禹庆郊外祭祖途中遭人刺杀,虽有侍卫拼死保护,受惊过度孙大人仍是病不起。运河办大厦外面被人画爆破法阵,未遂——邪祟给法阵埋碧章石时候被青龙塔察觉,天机阁赶到时自爆身亡。
民怨声起,妖邪猖獗,人间行走们疲于奔命,各地天机阁分部频繁上报损伤。
“正德家那个小子,听说投支将军眼缘,提前进内门?”
“正德”就是永宁侯爷表字,庄王便道声“是”:“谁也没想到,舅家受宠若惊,又怕他到内门还那不知轻重,惹峰主烦。”
“支将军出名好性情,哪会跟小辈计较。”老皇帝想起什,又笑道,“那个小混蛋可记得,小时候路还走不稳,第次抱来给看,就敢动手揪胡子,胆大包天……三岁看老,就说,他将来没准有大造化。”
内侍奉上梨汤,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铭文保护下尘不染暖阁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庄王打心眼
太明皇帝震怒,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漕运司数位重臣下狱,惊动玄隐山四座峰主联合发函垂问。
腊月十五,大朝会上,太明皇帝下旨,令太子周桓主审雪酿之祸,庄王周楹彻查运河沿岸厂房盘剥劳工事,不等过年,即刻出京。
谕令落下,连太子和庄王本人都愣住。两人罕见地面面相觑片刻,心里都嘀咕:老爷子这什意思?考校?
散朝会,太明皇帝跟太子说几句勉励话,就令其回去琢磨章程,将庄王单独留下来。
庄王不意外——雪酿事其实不难查,不用太子示下,底下人早准备好替罪羊,烹羊宰牛好过年。漕运水可就太深,更不用说陛下不止剑指南郊,大有要在全境大动干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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