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世上哪有什天生公子王孙,“娇贵”都是自怜而已。
“嗐,”奚平没心没肺地说道,“就是在
周楹打断他:“受过委屈吗?”
奚平被他问愣。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也没人问过他。
阿响、徐汝成、林炽、秋杀……要听他调配,要把他算进局里。有人信任他,也有人防备他。他是藏在诡异神像后面“太岁”,不可说、不可写、与上古魔神有千丝万缕关系,被晚秋红视为同类,跟“委屈”俩字有什关系?
那是形容小孩话啊。
差阳错掉进返魂涡,从群魔之口强夺祭坛上祭品,他打碎周氏八百年阴谋,然后宿命似,自己在切尘埃落定之后埋在这里,给周氏枉死灵骨们陪葬,临行时,还自作聪明地留封报平安家信……原来没能骗过任何人。
至今,五年多过去。再见周楹,奚平时间忘怎跟他说话。
他是野狐乡地头蛇,是狡猾又,bao躁邪祟,是立场成谜太岁……几张平时切换着游刃有余面孔同时掉出来,他手忙脚乱,感觉哪张都不适合拿出来给他哥看,差点脱口蹦出句陶县学来杂交话。
就在这时,“轰”声,赵隐被章珏和林宗仪两人联手拍下主峰悬崖,平时隐形玄隐大阵从地底下冒出来,主峰大殿簌簌作响,与劫钟共振起来。
奚平激灵,回过神来,勉强找准金平官话调,干巴巴地找补道:“刚、刚刚刚才怎?正要跟你打招呼,还什都没说呢。”
奚平思量好会儿,回道:“那倒也没有。”
这是实话。五年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侯府世子,也就不觉得每天跟渝州苦劳力们起吃糠咽菜有什委屈,不觉得遍布暗伤与沉疴有什稀奇——人人都有。
他附在那些流亡难民、地牢里灵相娃、黑市中被买卖奴隶身上……跟着他们生生死死,饱尝虐待与凌辱,却知道那并不是什东西强加给他磋磨,那是别人命运。
他只是个徘徊在朽木中,伴生陪死人。
既然大家都习以为常,他自然也就跟着起习以为常。
周楹似乎是太累,趺坐在转生木下,他靠着带血木头,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奚平空壳身体:“不用拘束,畅所欲言,反正挨打你也没感觉……‘根本不疼’是吧?”
奚平:“……”
嘴欠自有天收,民谚诚不欺。
“你当时在这片转生木林里,用筑基丹震碎灵台,得到魔神传承,所以他们才要杀你,对不对?”周楹顿顿,“这些年在哪里?”
奚平本是天生三寸不烂之舌,此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哑然片刻:“……在西楚……嗐,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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