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皇帝年轻时候天天担心自己皇位不保,做梦梦见自己被毒蛇咬死,蛇名统叫“周楹”。世事难料,他终成九五之尊,非但没有扬眉吐气,反而被开明司紧紧地卡住脖子,更卑微。给兄弟府上送点东西,都不敢称“赐”。姚大人成国丈,却仿佛被这高位折寿,第二年就撒手人寰,据说他口吐白沫抽过去之前,口中哀嚎三声“先圣”,大伙都说这嚎得吉利,他老人家必是上天当神官去。
“以前那三位长老,个为私心支持陆吾,个为仁义反对陆吾,另个压根不管这些。支持半推半就,反对,呵,倒也没有口咬死,这才让开明与陆吾稀里糊涂地生根发芽。因为这都是人间事,原本仙山在上,凡间切本都是细枝末节。鼎盛兽王被慌不择路鼠兔照着尾巴踩两脚,还会较真不成?”周楹换好外袍,从白令手中抽走“问天”,漫不经心地说道,“兽王草木皆兵,随时亮爪牙时候,就是它老——灵山也老,徐什……女装混在三岳山那个,上月来信怎说?”
白令心里团乱麻,无意识地回道:“三年内两个项氏升灵殒落,三岳山西座灵气浓度比去年降些,年不如年……”
“项氏不能家独大,三岳山自然也跟着不能唯独尊,西楚群山林立,等众虎狼确准项荣已不在人世,就是银月坠地时候。至于蜀……
白令立刻感觉到不对,还不等他问,封“问天”就落在书房里。
“比预想还快,这些老东西……怎就觉得自己三言两语拿捏得住他?还真是自信得很。”周楹先是哂,随后对白令道,“拆吧,主峰来信。”
“端睿殿下?”白令心里不祥预感越来越浓,伸手接过“问天”,“还是为主上筑……”
他话音卡住,目光钉在那张“问天“上,好像那上面工整字迹里藏骇人天灾人祸,白令整个人发出“簌簌”纸声。
只手托住他胳膊肘。
“当心点,主峰来问天,就算端睿殿下绝七情不计较礼数吧,你看眼就撕算怎回事?”
白令蓦地抬起头:“这上面说……”
“唔,叫入清净道。”周楹“啧”声,纸人傻子似戳在那,也不来帮他更衣,他只好自己慢吞吞地披外袍整衣袖,“都知道有灵骨没道心,专注蝇营狗苟那点事,灵山要催这不长进筑基,自然得赐颗道心。”
“那为什是清净道?碧潭峰上正经内门弟子都少有走清净无情道,为什他们要您……主上!”
周楹“嘘”他声:“别喊,清净道也是断绝七情,又不是断绝六感,聋不——昨儿周桓送来鲜果给带上,拿侯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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