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濯明驱动着周樨身体鬼影似上前。
奚悦把符咒迎上去:“站住!”
周樨身体只是个半仙,被奚悦道符咒拍碎没洗完骨,人登时变形……就如濯明少年时样。
折断碎骨中伸出无数藕带,支撑住破败人体,奚悦虽然与周樨没什交情,但毕竟同僚场,见他竟无声无息变成邪祟手里任意搓揉傀儡,仍是阵心惊。濯明毫不吝惜这傀儡身体,藕带撕碎伤口,将已经不再流动死人血当成印泥,血色莲花印劈头盖脸地砸向奚悦。
就在这时,
凡人看不清那迅疾如雷“仙人手段”,号钟眼都没来得及眨下,眼看藕带就要打碎他脑壳,道符咒当空拍过来,将那杀人藕带点着。号钟被人拽着领子把拉开,再看“周樨”,嘴已经被藕带豁开,撑得足有半张脸大,下巴掉下来,前面牙全没,侯府新管家吓得屁股坐在地上。
奚悦横刀挡在侯府前,侯爷摆手挥开家丁,站起来。
“周樨”——被濯明控制行尸走肉用力扑棱下自己脑袋——他方才直接用神识和奚平对撞,被那“碎尸万段熟练工”铁头功撞得脑子“嗡嗡”,满城藕带又给银月轮烧遍,这会儿眼前都发花。
濯明拖着周樨身体,喝醉似,乜斜着眼看向眼前永宁侯府。侯府不算什深宅大院,宛人生性扭捏,显摆也不能显山露水,否则“落下乘”。因此在濯明看来,这门庭有点朴素,比他“家”差远……毕竟他亲爹姓项。
可是他家没有这种灯。
他年少时还没有镀月金,灯得点,灯花会跳,没这稳。家里规矩大得很,上灯、灭灯都有点钟,那点昏昏光是天中罕见风景。嫡母像是怕他吓着太阳,将他放在个不见光厢房里,他不能动,就只是躺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张望天井漏进来线日头,盼点灯。
他觉醒来灯不亮,又觉醒来,灯还是不亮。
“周樨”双目中映着大门上乳白色灯,近乎于彬彬有礼地整理好自己仪表,将脱开下巴合回去,冲永宁侯拱手:“侯爷好,与烟……士庸偶然结识,也算同生共死过。早听说金平城是南宛明珠,冠绝天下,直很想来看看他家。”
奚悦惜字如金地开口道:“兄长不在。”
“哎,知道。”“周樨”右眼纹丝不动,左眼转到边看半偶眼,笑道,“他被卷进舆图里,当年玄隐长老赵隐被卷进舆图,有南圣亲自护法还被困整整四十九天,借升灵时天外神雷才脱困。现如今舆图要夺灵山光,玄隐山都要塌,恐怕谁也顾不上谁,不如你们跟去个‘好地方’安置,等他回来再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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