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如悔——姜湖深深地吸口气,顺手把贺卡和扭曲小猫玩具狠狠地塞进楼道里垃圾箱中,大步走过,压下心头翻涌而起杀意。
有时候,恶魔存在意义,就是他会轻易地带人走到自己心里最晦暗部分,十殿阎罗,万劫不复。
已经是初夏,可姜湖还是觉得阵阵冷。
沈夜熙开着车出来时候,已经调整好自己表情,他远远地就看见姜湖站在路边,微微低着头,柔软发梢垂下来挡住半个额头,鼻梁挺直,尖削下巴和淡色嘴唇,就像是个无声无息假人。
腥风血雨,可是有这个人在身边时候,总是特别容易平静下来,好像他有种奇异气场,可是沈夜熙发现,他现在不喜欢这种直以来迷恋着平静,那样表象太容易让人迷惑,乃至于看不清楚,姜湖也是个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要让个人知道你爱他,有时候需要付出辈子努力,才能打开对方固若金汤般心防,相比起来,杀死个人,就真是太容易太容易事情。
沈夜熙嘴唇动下,把到嘴边话又咽回去,目光转向别地方,装作什都没看见,什都不知道样子。他心里突然特别无力,隐隐地有种失望乃至绝望情绪生出来,不知道自己要怎做,才能让这个人摘下他那波澜不惊面具。
是自己不够好?
是自己还没有资格被他依赖?
或者是……沈夜熙这个人,在这人眼里,还不够站在他身边资格?
他停下车子,把手伸出窗外,飞快地打个指响,以他所能表现出最轻快地口气说:“嘿,那个美人,上车,跟爷走!”
姜湖回过神来,眨眨眼:“……啊?”
啧,沈夜熙撇撇嘴,反应迟钝这件事情,有好处也有不好地方,比如非礼某人时候,他要等人跑以后才想起来自己是被非礼,再比如调戏某人时候,大概……某人只是以为自己听错音。
“上车上车,回去洗干净乖乖给老子躺下等着,”沈夜熙目光在姜湖身上转圈,发出声挺猥琐狞笑,“嘿嘿……”
姜湖摇头笑笑,淡定地开门上车。不好意思什……算吧,早看出来,
他勉强笑下,笑容像是牵扯到神经样疼,胸口拥塞出无数难以言语酸涩,拍拍姜湖后背:“先去开车。”
姜湖点点头:“出去等你。”
沈夜熙转身走,姜湖带着点温和笑意脸却迅速冷下来,纤长手指掐进小猫身体里,歪着头乖巧地笑着小猫下子扭曲起来,姜湖指尖泛白。
嘿,好久不见,最近好?
他几乎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人微笑着,有些轻佻地打招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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