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电话里人语气急促,“她开始带着红蝠令活动。”
王九胜:“……谁?”
“张美珍,最近咱们人三天两头被警察带走调查,车队拉活地方都有警察蹲点,店里也在到处查牌照,没牌直接封。帮里有不少流言蜚语,他们都说您老婆孩子早就挪出国,您肯定是不准备回来,也不准备管们死活。张美珍趁机联系帮外地老不死,在商量把您驱逐出行脚帮。”
三十年来,王九胜直觉得行脚帮就是他私产,时没反应过来什叫“把他驱逐出行脚帮”。
他梦游似问句:“什?”
个度假小岛上,王九胜突然惊醒,眼前阵发黑,他连忙摸索着爬上床头柜,把抓起药,就着睡前剩半杯水怼进嘴里。完事推开枕头,梗着脖子往后仰,他躺成个尸骨已寒姿势,僵硬地盯着天花板,长吁短叹地等心悸过去。
安眠药越吃越多,越吃越不管用,该做梦还是做梦,只是梦里脑子发蒙,梦见什睁眼就忘,唯独剩下那种胸口被人屁股坐扁感觉。
酒店侧是落地大玻璃窗,外面连着个游泳池,夜风吹,树影婆娑,躺在屋里能听见遥远涛声。可是这些细细密密白噪音并没有给他带来安宁,王九胜闭眼,就觉得周围充斥着窃窃私语,空荡荡屋里好像挤满人样。
该死、冤死、阴魂不散。
突然,电话铃响,王九胜激灵下,抓起电话:“喂?”
“是真,现在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动摇,老太婆还联合丐帮杨清,那个喻家小兔崽子发盟主令,月底召集,说是要把两派三十多年宿怨说没明白。对……他们还不知道从哪找来帮律师,说要查咱们账、查……查您账,还说福通达这多年被您手遮天,明明是咱们帮派产业,现在都姓
他原来用电话号码已经停,扔在国内,新号码只有少数心腹知道,用来遥控燕宁局势。
王九胜是赶上过严打,八十年代跟丐帮冲突烧死人那次,行脚帮就狠狠地动荡过次,但风头过,他不是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不但篡张美珍位,还趁机洗白帮派,有自己产业,步步地爬到现在位置。
福祸相倚,这都没准,王九胜辈子经过那多大风大浪,每次事故都仿佛是他机会。
他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他本想暂时出来避避,都没往远处走,想等风平浪静点就回国。可谁知这风浪不但没有要停意思,反而越翻越大,他人个个地失联,到现在,知道这个电话号码人越来越少,让王九胜有种被独自抛在海岛上恐惧,他几乎有点盼着有人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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