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没言语,他用看外星生物目光,研究着这明目张胆在他屋子里半裸兔崽子,脑筋有点短路。
莫匆揉揉眼睛,自己嘟囔句:“哦,对,在昨天换下来那条上,没拿下来。”他把捞过安捷脑袋,在他额头上亲口,“早。”然后梦游似钻进卫生间。
安捷木然地抹掉额头上口水,长叹口气。
那天之后,莫匆好像为要和何景明较劲样,抛弃身上难得点羞耻心,乃至于离开自己近在咫尺家,死皮赖脸地搬进来,类似以上镜头在连续出现半个多月之后,安捷已经完全麻木。
麻木地接受这个现实:他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地在人世间晃悠三十多年后,个比他小上十多岁,可以叫他声叔小青年,就这闯进他领地,并且大有赖着不走趋势。
有时候,平静是某种让人窒息东西。犹大在晚餐之后亮出他面孔,数十年情谊,像场虚假不实梦。
安捷这些日子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年少时候事情,他想自己真是老,已经老到开始缅怀过去年岁。
醉蛇从小就是个不省心,偷鸡摸狗上房揭瓦无所不为,眉上那道伤疤是十来岁时候和人打架弄出来。
对方欺负他那初恋小女朋友,他不管不顾地拎着砍刀就去,谁都拉不住,个对群,最后等他们赶到时候,浑身是血少年把卷刃刀子抗在肩膀上,脸上表情不知道为什,让安捷想起堂吉诃德——既英雄,又傻瓜。
那群人里没有个比醉蛇伤得重,尽管个个都趴在地下哭爹喊娘,可是皮肤黝黑、小老虎似少年说,自己是出手教训他们,既然是教训,就不伤人命。
最让人郁闷是,他从第天因为被人占半床位而死活睡不着,到现在几乎已经习惯另个人体
还有跟何景明他们崩,兵戎相见时候,那个抓着他领子大声问为什,拳头举到发颤,最后却重重砸在墙上那个受伤野兽样青年。以及多年后当着众人面,看着翟海东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中年汉子。
他想不通,这样醉蛇,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带着变声器,机械冰冷声音,浑身裹在雨衣里,却仍然透出来没有感情目光。
狼、狮子或者狐狸……他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蛇是他们中唯个冷血动物。
人世间纷繁复杂,有不敢让人相信爱,就有不敢让人相信憎恨。安捷突然发现,自己活现在,自以为经历许多,原来还未及不惑,不得不惑——
“安捷,看见腰带吗?”莫匆眼睛都没睁开地从卧室晃悠出来,只穿衬衫,手里拎着裤子,迷迷糊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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