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宿被噩梦纠缠,却并不止他个。
安捷觉得直有那个细细声音,在他耳边哼着歌,首儿歌,温柔得像是要把他溺在里面。他想起那个下午,也是个放学后黄昏,在挂断多次父亲打来电话以后,何景明带话,说父亲郑重其事地约自己在学校附近咖啡厅里见面。
他第次为木莲和父亲翻脸,最后摔门而去……安捷不知道,那时候自己睿智父亲是不是预见什,或者,知道什。他和木莲相遇太早,早到他还没有足够成熟去处理这样份倾尽心力感情。
后来,后来怎样呢?
安捷觉得记忆里好像徒然出个黑洞,下子把那些人面孔全部吸进去,心里越是接近,就越是想要逃避。
话里轻蔑、那些不屑,像是在他身上点把看不见火,“他根本就是个疯子,心理变态疯子?哥!”
声“哥”叫得他晃神,翟海东只觉得讽刺,心里像是有另外个声音,冷冷地对他说:“哥?你配让他叫声哥?安饮狐这声,你当得起?你当得起?”
那个只能用仰望人,那个他全心全意崇拜人!他安饮狐说怎样就怎样,他凭什?翟海东悲哀地想,原来自己这将近十年努力,在安饮狐眼里,只是个认贼作父笑话。
笑话……他忽然可悲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是笑话。两次倒戈,两次背叛,亲手把刀子捅进安饮狐身体里,又在后来安饮狐被何毒狼囚禁时候装聋作哑整整三年。
醉蛇说,那可是亲兄弟。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如雷。安捷按住胸口,也许是呼吸太猛,也许是错觉,他觉得胸口好像针扎样疼。
莫匆也无声地坐起来,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叹口气,试探性地把手搭在安捷后腰上,没有被拒绝以后,又慢慢地顺着他脊柱往上爬,下下地抚着他后背,就像是安慰只受惊猫。等待着他呼吸和心跳平稳下来,绷紧肌肉慢慢松弛。
他从未参与过这个男人过去,于是这个时侯,只能静默地坐在这里,用体温告诉对方,他再也不是个人。
长夜漫漫,亏过心人,各自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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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亲兄弟……
他恨父亲,恨饮狐,恨过那多人,可是最后却发现,最恨人还是自己。先是心理残疾,现在就连生理也残疾。
你看到他,想起谁?
当十多年后翟海东看见黑衣时候,想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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