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郑硕生怕把他儿子刺激出高血压来,如坐针毡地待会,就跟徐外婆告辞。徐西临鼻血止会流会,他干脆反锁卫生间门,抱着盒纸巾,随流随擦,擦得差不多就用水冲冲。
等他彻底止血,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事,徐西临开门,就看见窦寻默不作声地在门口等他。
这大猫平时跟谁都爱答不理,看着像个不闻窗外事世外高人,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偶尔无声无息地冒出来偷偷关注你眼,旦被人发现,就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走开。
方才在楼上彻底吵架两个人互不吭声地对视片刻,徐西临知道,指望豆馅儿先开口说话是不现实,于是转头去厨房冰箱里拿两瓶啤酒——还是很久以前徐进冻进去。
想想,徐西临又把其中瓶放回去,换瓶饮料递给窦寻:“……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做“权利”资质。
最讽刺是,徐西临对此无法反驳,因为半个小时前,在屋里跳脚撒泼那货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徐西临鼻子里突然热,接着,他看见郑硕有点慌张地站起来,似乎是想碰他下又不敢。
徐西临茫然地伸手抹,抹到把血。
杜阿姨原本来旁边有搭没搭地擦家具,赶紧跑上来:“哎呀!抬头!快抬头,不要往回吸!”
窦寻看眼他血迹斑斑衬衫,没头没脑地问:“你要跟他走吗?”
“不走。”徐西临毫不犹豫地说,然后闭嘴,没再解释什。
窦寻看着他口接口地喝啤酒,怀疑他想借酒消愁,张张嘴想制止,想起方才险些动手情景,又苦恼地咽回去。
好在徐西临没有酗酒打算,只喝罐,就慢吞吞地上楼。
他回到房间,把光盘退出来,收回盒里夹好押金条,然后摘下不知被谁重新收拾好书包,拿出那沓夹满小纸条卷子夹,把每个人给他写话都看遍。
全家顿时阵兵荒马乱,徐西临那鼻子也不知出什毛病,也不疼也不痒,就跟泄洪似往下流血,又是擦又是冷敷,半天都止不住。
他冲杜阿姨摆摆手,自己到卫生间去洗,洗到半,徐西临对着卫生间镜子抬起头,看清自己尊容——他双颊凹陷,眼睛下面有圈青黑,眼睛里有血丝,副古代小黄书里写肾亏样,前襟上星星点点地沾上些血迹,要是把他塞进屏幕,不用化妆就能客串活鬼。
最荒谬是,别人是亏在酒色财气上,他居然还是看鬼片看!
简直是史上第纯洁肾亏。
徐西临双手撑在洗脸台上,凉水和失血让他脑子有些发木,他低下头深深地喘几口气,心想:“出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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