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在桌子对面对周翡做
个鬼脸，周翡忙干咳
声，生硬地岔开话题道：“马叔，那老伯说
老寨主故事都是真吗？”
马吉利闻言笑起来：“老寨主传奇之处，
老寨主李徵，非得是头号……”
离家时候，王老夫人他们赶路赶得匆忙，并未在小镇上逗留。周翡头次听见本地这种特色，也不跟谢允闹，扒着栏杆仔仔细细地听。说书人从李徵初出茅庐如何战成名、练就破雪刀横扫方说起，有起有落、有详有略，虽然有杜撰夸张之嫌，但十分引人入胜。尽管此间众人不知听多少遍，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待他说到“奉旨为匪”那段时，满楼叫好。
周翡听见旁边马吉利低声叹口气，说道：“奉旨为匪，老寨主对
们，是生死肉骨之恩哪。”
周翡转过头去，见秀山堂大总管端着个空杯子，双眼愣愣地盯着楼下说书人，自言自语似低声道：“偌大个四十八寨，不光你马叔个人受过老寨主恩惠。爹就是当年揭竿起事狂人之，他倒是英雄好汉，战死沙场百。那时候却还不到十五岁，文不成武不就，被伪朝下令追杀，只好带着老母亲和双弟妹逃命。路上亲人们个接个地走，要不是老寨主，你马叔早就变成堆骨头渣子啦。”
周翡不好意思跟着别人吹捧自己外祖父，便抓住马吉利点话音，随口发散道：“以前没听您说过令尊是当年反伪政大英雄呢。”
“什
狗屁英雄，”马吉利摆手苦笑，神色隐隐有些怨愤，似乎对自己父亲还是难以释怀，他沉沉地叹道，“人得知道自己吃几碗饭，倘若都是栋梁，谁来做劈柴？”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看周翡，神色十分正经，仿佛将周翡当成能平等说话同龄人。
马吉利语重心长道：“你说个男人，妻儿在室，连他们小命都护不周全，就灌满脑子‘大义’冲出去找死，有意思吗？自己死无全尸就算，还要连累家眷，他也能算男人，也配让孩子从小到大叫他那多声‘爹爹’吗？”
周翡跟他大眼瞪小眼会儿，出于礼貌，她假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其实心里十分不明所以，心道：跟说这干吗？既不是男人，又没有老婆孩子。
马吉利好像这时才意识到她理解不，便摇摇头自嘲笑，随即话音转，温和地教训道：“你也是样，大当家也真放得下心。你在秀山堂拿下两张红纸窗花就撤出来时候，马叔心里就想，这孩子，仗着自己功夫不错，狂得没边，你看着，她出门准得惹事——结果怎样？真让说着吧。那小子比你小上两岁，要是他将来跟你样，打断他腿也不让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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