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深吸口气,边站起来去关窗户,
她脖颈不自然地往侧歪着,身上已经泛出僵硬铁青色,眼睛却是睁着——好像她身体已经死,灵魂却还活着。
女人直挺挺地盯着他,眼角留下两行血泪,冷冷地问:“你为什不救?”
他呼吸骤然紧,倏地后退。
女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他伸出只已经生出尸·斑手:“你什都感觉得到,为什躲着?为什不救?”
那只手被席卷而来黑暗缠住,黑暗像是有生命,毫不留情地侵吞着她,她不断地发出惨叫与质问,奋力地伸手去够他,却又不断地被拉入黑暗。
那房子太大,有限人气浸染不过来,散发着股死气沉沉味道。
那是阳光、鲜花与灯光都无法驱散死气。
他站在玄关处,踟蹰着。
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他家,可他每次踏上这尘不染玄关,面朝满室透过落地窗打进来阳光,心里都是含着畏惧。
这时,隐约音乐从楼上传来,悠扬女声在反复吟唱副歌,他恍惚片刻,好像隐约知道要发生什似,缓缓地迈开脚步,往里走去。
他下意识地拉住那只冰冷而布满尸·斑手,听着呼啸尖叫,感觉自己在不住地下坠。突然,身后有什东西拽住他,他后背抵在个坚硬而温暖身体上,双手环过他,往上移,盖住他眼睛。
他闻到那只骨节分明手上有淡淡烟味,随即,指缝间有道光倏地炸开——
费渡猛地惊醒。
他正坐在自家书房里,翻看本有些枯燥项目书,看到半睡着。
此时正是下午,股带着潮气凉风从窗外涌进来,窗外不知什时候风起云涌起来,眼看酝酿着场大雨,梦里那些轰鸣响动和乍起乍落强光,原来是电闪雷鸣,手机在旁边响个不停,上面显示已经有三个未接电话——难怪他做梦都听见那段音乐。
落在他身上阳光触感变得很奇怪,阴冷潮湿、凉飕飕,不像阳光,反而像是,bao雨中风,吹过他裸/露在夏季校服外小臂,上面起层细密鸡皮疙瘩。
他走上二楼,音乐声也越来越清晰,那熟悉旋律如鲠在喉地卡在他胸口,他有点呼吸困难,忽然停住脚步,想要逃出去。
然而当他蓦然回头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后所有东西都已经融化在黑暗里,切都好像是既定、编排好,他面前只有条路、个去向。
无处不在黑暗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逼迫他退上狭窄楼梯,逼迫他推开那扇门——
“轰”声巨响,他觉得有什东西在耳边炸开,然后他低头看见倒在地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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