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燕城路况不太好,进城高速公路堵得塌糊涂,比预期还晚个小时,费渡多少有些疲惫,只好边等,边靠车载广播提神,恰好听见燕城警方正在向全市居民征集关于失踪女孩曲桐线索。
“……特别是学校、少年宫以及各大暑期培训班、夏令营附近,如果发现可疑人物,请立刻报警……另外在这里也提醒家长朋友,现在正值暑假,定要注意家里孩子安全……”
“怎听那节目后面还变成游野泳危害?”骆闻舟快下班时才赶回市局,感觉三魂七魄都快从头顶蒸发出去,遂毫不客气地把不知谁沏壶茶倒进自己杯子里喝。
冲过来郎乔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郎乔哀嚎:“老大,那是刚沏减肥茶……”
费渡忽然笑,转头朝重症病房监控飞个吻:“吓唬你。”
他弯腰从旁边小桌上抽出张卡片——这算是高价私立疗养院特色服务,对于那些无法沟通患者家属来说,单方面自己嘚啵未免难以抒怀,所以疗养院在旁边准备笔和小卡片,这样患者家属就可以在卡片上写下些话,寄托比较有形感情。
费渡用略带挖苦眼神扫病床上男人眼,没开头没落款地写下:“希望你能多坚持几年。”
私立疗养院价格不菲,他个人在这躺着费用,能养活好几个医生护士。
毕竟,有些人辈子到头,大概也只有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那几年,算是能给周围人带来些好处。
骆闻舟动作顿,继而面不改色地把剩下半壶也灌——此时此刻,只要是液体,别说是减肥茶,就是“敌敌畏”,他也照喝不误。完事,他抹嘴:
窗外炎炎烈日如火,重症室里中央空调四季恒温,在悠长浓荫下,竟还显得有些凉意。
费渡寄托完“看见你不好受,就好受”感情,好似完成他每年次仪式,独自开车回城。
从海滨疗养院到燕城,哪怕不堵车也要四个多小时,费渡和白老师约好,傍晚去她那里拿本书——他已经正式结束长达数年规律咨询,不过依然保持和白老师友谊,仍然会时常去借阅些她推荐书目。
如果没有意外,开整天长途车、探视个植物人、再去借本关于精神病书,拿回家看到半夜,躺下休息,这就是他二十二岁生日当天全部安排。
费渡平常是哪热闹往哪钻,但跟他混得比较熟人都知道,他生日、母亲忌日、或是碰见逢年过节等等,他般都是失踪失联状态,连张东来那没眼色人都不会这时候来打扰——反正想打扰也打扰不着,费总平时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电话必然是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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