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经过时候,干活技术人员们在他低气压下自觉闭嘴,他围着现场转圈,知道凶手选择把车抛在这里,恐怕也是处心积虑、把握十足,早计算好怎神不知鬼不觉地撤退,现在应该已经消失在人海。
他独自坐回现场外警车,点根烟。
烟味和身上隐隐血腥气熏得骆闻舟眯起眼,他想想,从车里摸出瓶矿泉水,随便冲冲自己露在外面擦伤和划伤,继而尽可能简短精确地给各有关方面通报情况。
到费渡那里时候,骆闻舟犹豫下,猜他这会应该是在医院里,趁着周怀瑾心神动摇时候套话,于是只发条短信给他,没想到手机还没收起来,费渡那边电话就打过来。
听他那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追问,骆闻舟缓缓地吐出口烟圈:“有什事?”
地剩下只,活像动画片里“只耳”,车上四门大开,鬼影子也不见个,碎裂车灯和扭曲保险杠组成个嘲讽笑脸,上面依稀沾着血迹斑斑。
骆闻舟听见随行痕迹检验人员低声议论——
“撞得真够惨,还能修复吗?”
“修个屁,撞死过人车,谁还开?”
“但是这车可不便宜,低配裸车好像也得‘三四十’吧?车主家里有钱吗?”
费渡沉默片刻,骆闻舟隔着电话,听见他轻而绵长呼吸声,萦绕在耳边,无端让人平静下来。
可惜平静没有两秒,费渡那边电话背景音里突然爆发出阵混乱,有人喊句什,随后又是匆忙脚步声和乱七八糟叫声。
费渡抬头看着跪在地上周怀瑾,通过几个
“估计没多少钱,吭吭哧哧考证都是给人打工。”
“那要是车主,估计得疯,这不是无妄之灾?”
这组技术人员是直接从市局抽调过来,没去凶案现场,也没有直面尸体,第时间没有联想到那起惊心动魄谋杀,反而被破烂“凶器”触动工薪阶层们永恒不安——他们每天遵纪守法,日日辛苦奔波,抠抠索索地攒完这个攒那个,十年攒套每天只能回去睡觉房,五年攒辆永远被堵在高架上车,背屁股贷款,迟到回拿不着全勤,都觉得自己捅个大篓子。
数年节衣缩食努力,被人随手撬走,轻而易举就毁于旦。喊冤还没地方喊去,毕竟相比起那撞成团烂肉小姑娘,丢辆车而已,似乎也没什大不,算是十分走运。
房门院锁防君子不防小人,种种法律和规则,似乎也都只能钳制老实本分良民。这样看来,“老实”、“本分”、“文明”、“讲理”……这些品质,俨然都是错处,远不如当条到处咬人疯狗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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