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稀里糊涂地在这住下?还是快刀斩乱麻地告辞走人?
费渡天生会独处,后天又学会鬼混,可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叫做“长期、稳定”关系。
想到这当中种种不便,还有未来巨大不确定性,费渡心里就无来由地涌起阵焦躁,简直不能理解为什自己还没撬开手铐、光着脚跳窗户逃走。
不过幸运是,就在费渡不堪满腹千头万绪折磨时候,他受伤后背和胸口突然起发作起来,疼痛打断他纷乱思绪。
费渡时有点喘不上气来,他于是悄悄地把压在身上被子掀起点,然后习惯性地翻身平躺,把气息拉得绵长而平静,像安睡样挨着这疼痛。
费渡在医院躺两个多月,大概把他辈子睡眠都补全,着实是有点睡多。这天他好不容易被柔软枕头激起点困意,却又跟着“心猿”和“意马”轮番折腾圈,躺下就有些心绪难平——尤其心猿意马对象在旁边睡得十分无邪。
他只好调整个相对舒服姿势闭目养神,心里开始走马灯似想事。想他直追查,想他下步要怎走,想他和骆闻舟透露出、与仍然隐瞒……诸多种种。
郑凯风车上那颗突如其来炸弹,不仅是让费渡在生死边缘走圈,也多少打乱他计划。
比如因为他住院,画册计划不得不临时换个联络人。新联络人显然是为混学分才临时顶上,除跑手续拿资料,基本不到市局来,这段时间市局又因为周家案子忙得团团转,“画册”整个建档工作基本是停滞。
再比如,周氏这案子出,“那些人”猝不及防地在公众视野中露出狐狸尾巴。虽然他们最后用上非常低级“杀人灭口”手段,总算把事情圆上,能让市局勉强拼凑出条证据链结案,但有心人恐怕都有自己疑惑和猜测。
费渡非但没有声张,反而暗地里松口气——他热爱病痛,对于他来说,身体上痛苦有时就像针强效镇定剂,他在专心对抗痛苦时候往往能摒除杂念,甚至让他产生某种满足感,控制欲得到最大程度释放,是件很上瘾事。
费渡在这种半窒息疼痛里终于停止半宿自折磨,伴着身冷汗渐渐放松,开始有点稀薄睡意。
可惜,就在
当然,这对费渡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可惊动公权力,同时也意味着,他想像原定计划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那些人”,难度大大增加。
还有……
还有骆闻舟。
对,放下那些纷繁复杂中长期计划姑且不提,眼前还有件迫在眉睫“琐事”让费渡两难——他今天莫名其妙地在骆闻舟家住下,明天又该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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