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自作多情,是把你抓出来。”骆闻舟不轻不重地纠正他用词,翻翻桌上文件夹,他公事公办地说,“卢国盛,男,三十九周岁,籍贯是燕城莲花乡莲花镇,燕北工程大学肄业,近亲属都已经不在人世,当年有个兄弟叫卢国新,十五年前已经被判处死刑并执行——对吧?”
卢国盛然地笑下,知道这都是过场,没搭腔。
骆闻舟盯着他眼睛,大概是斜视缘故,卢国盛目光总是显得有些散乱。
骆闻舟问:“卢国盛,十五年前,327国道上先后发生三起专门针对中短途货运司机抢劫谋杀案,是不是你干?”
监控室里挤满人——市局领导,市政和武警人,还有部分线刑警等等,时间,全都屏息凝神地望着监控上男人。
在也青春……”骆闻舟瞥眼不远处镜子,发现自己此时确乎是副胡子拉碴邋遢样,满头乱发赛陶然,嘴角还破口,对着这幅尊容,饶是他脸皮坚如长城,也没能说出“青春年少”这四个字,只好非常烦躁地冲郎乔挥手,“滚,滚远点。”
郎乔没有滚,她像平时那样,闹着玩似凑到骆闻舟耳边,好似打算小声嘲他几句,嘴里说话却是:“在203审问学生时候被窃听,当时监控室里没人,后来找后勤查下,发现203那间审讯室里设备在前年修过次……还有206和小会议室,都是同批检修。”
骆闻舟眼角跳,抬头对上郎乔目光。
郎乔僵着脸强行冲他笑,大眼睛里却透露出难以抑制惊惶——这里是市局,如果连“家里”都不再安全,还有什地方能让人放心?
“写你检查去吧,人没有豆大,操心得倒多,”骆闻舟说着,漫不经心地冲门口等着叫他同事点点头,站起来用卷成团稿纸敲下郎乔头,“天塌下来还有父皇顶着呢。要去会会卢国盛,你想参观下十五年通缉犯长什样吗?走着!”
“嗯,”卢国盛肢体语言坦然而放松,问,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那双斜眼,卢国盛长得非但不骇人,还有点表人才意思——大高个,宽肩膀,面如刀刻,而且坐有坐相,并不像那些混混出身犯人样没型没款。
见骆闻舟进来,卢国盛抬眼,颇为平静地和骆闻舟对视眼。
书记员有些紧张,因为知道这场审讯有很多人在旁听,唯恐自己哪个不雅观小动作落在领导眼里,十分拘谨地站起来:“骆队。”
骆闻舟拍拍他肩,拖过把椅子坐下。
“骆队,”卢国盛跟着书记员叫声,目光扫过骆闻舟嘴角破口,“就是你扛二十多条疯狗,把救出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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