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费渡目光纹丝不动,像两根叫人无法挣脱钉子,无视对方切情绪,牢牢地钉着他,禁锢着他。
费渡无声地竖起根食指,极轻极轻地冲肖海洋摇下头,动动嘴唇,口型在说:“给忍着。”
骆闻舟不动声色地吐出口浊气,继续问:“孙家兴——也就是那个出狱以后化名‘孙新’,在蜂巢当迎宾司机前诈骗犯——他交代说,你经常私下里用他车?”
“对。”卢国盛点点头,“那个人胆小,又好说话,他知道是谁,开始有点怕,后来有次提起来,好像是家里小孩有病才干这行,都是当爹,就跟他聊过几次小孩,渐渐也熟,他需要钱,前前后后地给过他不少钱,让他私下里给开车,去看女儿,看就走,不让她知道。”
骆闻舟问:“你钱是哪来?”
眼珠像两片漠然玻璃,随意反射出微光,照见他自己狼狈而扭曲面容。
他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想不起来自己是该喜该怒,好似神智短暂地跳闸,只是阵茫然。
火烧火燎茫然。
不知过多久,费渡才松开牵制着他手,监控室里灯光晦暗,所有人都被卢国盛那句话震住,恨不能给他那张嘴加个快进,没人留意到这小小角落中足以把人淹没溺毙悲与恨。
十多年来,绷在肖海洋脑子里那根弦毫无预兆地断,汹涌记忆与痛楚呼啸而来,让他难以抑制地想要大口喘息、想要大哭大闹场。
卢国盛悠然地弹弹烟灰:“是蜂巢‘电工’,他们按月会发工资给。不太多,估计跟你们警察收入差不多,不过没有花钱地方,攒钱也没用。”
“蜂巢白养你们?”
“不白养,”卢国盛说,“们和那些偷鸡摸狗小喽啰不样,们是做要紧事,是真正给他们赚钱人。”
“什是要紧事?赚谁钱?”
“真正客户,活儿般有两种,种是活差事,种是死差事。死差事般就是有去无回,走投无路人才会去接,有点类似于新闻里说那种z.sha式袭击——只不过往身上绑炸弹那种是为让所有人知道,们这个活儿要干得让所有人不知道,比如人造场车祸,撞人和被撞谁也不认识谁,都死,这个事看着就是场事故,到交警那就结束
可是还不行。
时机不对,场合不对,什都不对。
他面前费渡好似道人形封印,强行拽住他摇摇欲坠理智,强行将他几欲脱壳而出魂魄塞回躯壳里。
肖海洋仿佛听见自己皮囊寸寸撕裂声音,他觉得太痛苦。
这让他六亲不认地瞪向费渡,有那瞬间,几乎要怨恨起对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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