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敲半柱香时间门,主人家才露面,只见那是个身高八尺有余大汉,形象简直像个铁打小山——横竖近乎样宽!
他须发怒竖,面如铜盆,张厚嘴唇,两边嘴角倒挂,活脱脱是个讨债面貌。
此君出门,李筠马都惊,“叽嘹嘹”地倒着小碎步往后退丈来远,险些屁股撞在严争鸣车上,张
他宁可睡在马车里。
再没有比出门在外更让人郁愤事,良久,郁愤严争鸣才想起自己身为大师兄职责,四下扫圈,气势汹汹地抬头问李筠道:“地包天呢?”
李筠自从受程潜刺激,就不肯再玩物丧志,路他骑在马背上,也学着程潜手不释卷,闻言头也不抬地伸出手指往上指,众人随着他目光抬头望去,只见茅屋门口有株大枸杞树,枝繁叶茂枝杈间探出个仿佛被人拳打凹脑袋。
那韩渊顶花带刺地对着下面表情各异同门师兄弟道:“叫啊?等给你们摘红果吃,这上面长好多呢,甜!”
现世宝。
龙,每年都有远近游人无数。
可是哪年都没有这年热闹。
木椿真人他们抵达时候,镇子上大小客栈几乎都已经人满为患,严争鸣提议派个道童在路边打听打听最贵是哪家,他准备用金子砸出几间上房来。
师父装聋作哑地无视他馊主意。
这老黄鼠狼轻车熟路,马不停蹄地将他们领到伏龙小镇最南边郊外,径直冲着排茅屋去。
严争鸣愤怒地甩上车门,决定宁死不下车。
然而最后他还是下——因为旅途漫长,至今仍与人交流困难小师妹憋不住,在他车里尿泡。
为此,直到后半宿,严争鸣脸色都是青黑。
这大片茅屋群有个非常有自知之明名字,就叫做“破客栈”。
破客栈门口贴两行字,左门框写着“三文宿”,右门框写着“爱住不住”,门上画着个青面獠牙怪兽,也没有伙计迎来送往,拽得二五八万样。
那是排真正茅草房,外观上看,其建筑风格与马厩有异曲同工之妙,门口几只饱食终日鸡正在溜达,旁边还有间石头砌猪圈,只满身肥油蠢物正好奇地睁着两只眼,望着严少爷那十里红妆似车队。
严争鸣把推开车门,皱着眉打量番周围情景,伸长胳膊捅捅程潜:“这什鬼地方?茅厕?”
此时他已经忘方才被程潜气得倒仰事,可见严争鸣为人不大执着,也不大记仇,大概每天变着法得瑟才是他主业。
程潜有点同情地看他眼,说道:“刚才看见师父亲自进去叫门——恐怕这是们晚上歇脚地方。”
严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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