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在风口浪尖上，纵然是狼狈，也是近乎凛冽
狼狈。
她好像不在乎其他人为求自保作壁上观，脸上那过于突兀棱角坚定极
，她这个人似乎就已经成
个活生生冷嘲热讽。
程潜看得眼睛眨也不眨，可他很快发现不对，唐晚秋剑光上下翻飞，看似威风凛凛，实际穷途末路。
而那魔修本尊却始
“她怎
也在这？”
“唉……不过区区个……真是自不量力。”
程潜耳尖，敏锐地在片噪声中听见“牧岚山”三个字。
她也姓唐……和那个男鬼唐轸有什关系？
不容他细想，空中大群无悲无喜鬼影同转向唐晚秋，黑云翻涌起无尽戾气与恶意，船夫吓得将自己缩成团，只恨不能投海。
那只手都挣不开。
终于，船上各仙门中出个敢开口，只听人怒而打破沉寂，喝道：“邪魔外道，滚！”
只这句话，便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去，程潜猛错身，从严争鸣手里挣脱出去，胆大包天地将自己上半身都探出去，趴在窗户上，想看清说话人是谁。
那是个女人，看起来二三十岁模样，十分年轻，不过山中无日月，修行者随心，长得年轻也说明不什。
她站在那种五文钱度人小舟上，大概多少有些囊中羞涩，穿着身半新不旧袍子，是个半男不女道袍样式，袖口还有圈小小补丁，身后背着个破破烂烂包裹并把剑，连剑鞘上也锈迹斑斑。
蒋鹏扫唐晚秋眼，丝毫也没将她放在眼里，他突然嘬唇作哨，声尖鸣如刺，笔直地刺进所有人耳朵里，程潜只觉耳边阵轰鸣，有那时片刻，他几乎怀疑自己聋。
紧接着，所有鬼影凝成团黑龙，扑向破船上麻衣道姑，船夫惨叫声，终于忍无可忍，仓皇投入水，尚未能成行，只鬼影就抓住他脚踝，口咬上去。
船夫险些被厉鬼咬成铁拐李，道雪亮剑光蓦地袭来，将那鬼影来个头颈分离。
唐晚秋剑看起来灰扑扑，内里却极清极亮，近乎晃眼，只见这灰头土脸女人在破船头上站定，执剑而立，成千上万条鬼影将她孤身人卷在其中。
再雪亮剑光也只能在这厚重黑雾中时隐时现，刺耳鬼哭诡笑混杂着海水涛声，唐晚秋几乎是顷刻间就被隐没在黑雾中，只偶尔露出点狼狈行踪。
这道姑精准地诠释何为“灰头土脸”，更谈不上有什颜色。
程潜耳朵很尖，听见不远处那剑修弟子们窃窃私语。
“那是谁？不要命？”
“嘘——那是牧岚山唐晚秋真人。”
“什？她就是……是那个唐晚秋？那个练‘疯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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