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长袍已成破布,整条袖子都焦成渣,从背面看,此人身量颀长,约莫是个男子。
隔着百丈远,那人却好像听见六郎说话,回过头来看这爷孙俩眼,这人虽然破衣烂衫,模样却长得清俊非常,月色下如玉人似,唯有眼睛里像是含着把经年白霜,六郎与他目光碰,当即只觉得自己从头凉到尾,吓得动也不敢动。
下刻,六郎被自己爷爷伸手拉,两人起跪在地上,老人冲着那男子连连磕头,口中道:“拜见仙人,小人乃是谷外十五城中之人,此来有事相求仙长,并非有意闯入,求仙长万万不要见怪。”
那男子愣愣,而后随意地摆摆手,六郎便觉股仿佛来自深秋寒凉之意四下蔓延开,有点冷,但也不至于冻人,随即他整个人身体轻,和自己爷爷起被那股凉意托起来。
这仙人竟意外地好说话,非但没有为难他们,还颇为彬彬有礼地说道:“没事,不必这样——谷外事不归管,等给你叫个人来。”
有几十道呢,这……这明明谷不会被炸平吧?”
“少多嘴,”老者低声呵斥他句,深脚浅脚地在泥水堆积小路上跋涉,压低声音道,“恐是有仙人渡劫。”
“渡劫?”
“仙人修行没那容易,要历经千劫百难,听说其中就属这天劫最凶险,无数仙人在天劫中陨落,但是挨过呢,修为却能大涨,离真正与天地同寿也更近步。”老者说到这里,脸上疑惑之色闪而过,“过去曾听爷爷说过,他亲眼见过次仙人渡劫,当时打下来也不过九道天雷,怎这位这样凶险……莫非这渡劫之人是谷主这样大能?”
说话间,羊肠小路突然拐,前方竟豁然开朗,露出整个明明谷全貌来。
说完,他弹指射出道白光,光束直冲天际,片刻后,远处有团萤火似小光点急速飞来,及至其近在眼前,六郎才看出那是个御剑而来道童。
道童收剑落地,恭恭敬敬地对这破衣烂衫男子行礼道:“程长老,恭喜长老度过大天劫,修为更上层。”
“没什好喜,险些烤糊,”那男子不咸不淡地应句,回手指身后狼狈不堪爷孙两
山谷明净悠远,雨水洗过山花漫山遍野地绽放,点月色如烟似纱,谷中真如人间仙境。
少年惊喜道:“爷爷,快看,们到……”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已经怔住。
只见那鲜花坡旁边有处大平地,四下刻圈寻常人看不懂符咒,此时,那大块平地已经给雷劈成片焦黑,符咒圈子中同外面对比鲜明——外面是百花齐放,里头是寸草不生。
焦土之上,却笔直地站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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