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不等六郎回应,便甩袍袖走上十方阵残址。
唐轸简单地说几句场面话,便直入主题道:“唐某不敢擅自做主,劳烦诸位今日商讨个章程。个人是觉得,冤冤相报未必好,而且死也不见得能赎罪,诸位说呢?”
他话音才落,白虎山庄位长老便率先开口道:“魇行人九圣死在十方阵里,魔龙又被扣押在此,现在大小魔修都没人管,血誓之束缚九圣与魔龙,可束缚不到那些无法无天魔头身上,他们无人约束,各自作乱,反而更乌烟瘴气,看不如……”
韩渊点也不配合,毫不领情地开口打断他道:“魇行人本身就不约束手下,要怪也怪你们自己无能,管不好自己地盘,别指望去给你们招安。”
这位长老也不认识韩渊,不过受人之托来说几句好话,头次见到这不识好歹人,时噎住。
养生息,只派两个代表来表态,各大门派之间零零散散地坐着,泾渭分明,居中位置却给留下来。
程潜看唐轸眼,唐轸点头道:“不错,那是给贵派留。”
严争鸣心道:“他们留,就要赶鸭子上架地往前坐吗?”
他二话不说,径自绕过人群,做派依旧,丝毫不顾别人脸面,找个不与众人同流合污角落,令年大大将石芥子甩,隔出方小天地来,旁若无人地走进去。
唐轸摇摇头,叫上六郎往十方阵台上走去,这集会到底是他召集,他可不能像扶摇派样作壁上观。
旁边人冷声道:“既然这魔头自己都这样说,大家还指望什?不如杀他干净。”
开腔正是玄武堂主卞旭,像卞旭这种身份地位,本不该亲自前来搀和,然而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卞小辉死不过年,卞旭已经须发皆白,隐隐现出几分寿数将尽萧条来。
这也是代圣人,落到这个地步,也着实令人唏嘘。
韩渊针锋
石芥子在人群外显出几分遗世独立卓绝,六郎不由得带几分欣羡,对唐轸说道:“但愿有天也能成为严掌门这样人。”
唐轸耐心地偏下头,边走边听他说。
六郎继续道:“听扶摇山上道童说起,严掌门少年时代就是这样,只想在扶摇山上种花逗鸟,后来机缘巧合下山百年,他这样吃路苦,还成代大能,但回到最开始地方,还是不改初衷,丝毫不为世道所动……别管他初衷是不是看起来很没出息,都很佩服。”
唐轸听,面无表情地点头道:“确实难得。”
然而随即,他又抬起头,目光漠然地扫过满眼修士,唐轸言语中夹带几分森然,说道:“可惜不为世道所动,世道也不见得能容他,这种人通常也都没什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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