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要杀死那个人呢?
仇恨吗?
不……没到那种地步,毕竟那个人只是个胆小鬼,没有给他造成什实质伤害。
那是为正义吗?
当然更不可能——魏之远觉得,如果自己心里有那东西,他第个要干掉人就是自己。
魏之远从老熊那离开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他沿着寂静无人公路找来时公交站,稀疏路灯光把他影子拖得老长,阵风吹散轻薄云层,就露出漫天星光来,浩瀚宇宙览无余,显得人间更加鸦雀无声。
由于寺庙作为旅游景点,过下午四点半就不再售票,接待时间有限,所以为节省资源,每天过五点半,最后几班去市里车间隔是四十五分钟趟。
孤零零公交车站,就只有魏之远个人靠在车站柱子上,低着头等车。
也许有些地方确适合思考,比如监狱之于韦伊黎曼猜想,大菩提树之于释迦摩尼佛。在老熊那小小禅院中,魏之远内心痛苦、纠结与偶尔恶毒不甘都在起伏后,缓缓地沉淀下来。
他精神世界封闭,自私冷漠而又偏激,或许会时心情好,出于举手之劳把胡同里遇见小男孩拎上他车,这已经是极限。
如果当时不是他哥出事,他真会做到那步吗?
冥想思绪把他带回到十三岁夏天,分毫毕现记忆回放,某种熟悉感觉涌上来,魏之远突然下子明白过来——那就是他二十多年来萦绕不去噩梦,那种深邃到骨血里无力感。
他所做切都是在补偿自己幼年时代无力感,那使得他变得时时处心积虑、机关算尽,甚至到极致,就做到谋杀地步。
可那些东西就像个张大嘴黑洞,只会让人越来越深,哪怕他最后成为个连环杀手,也永远都无
开始,魏之远无法抑制地无数次想起魏谦,那是他日思夜想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描述出魏谦每根头发丝。
魏之远没有压抑,他放任自己信马由缰亵渎那人渴望,因为他很可能很快就连思念权力都没有。
然而随着太阳西沉,溽暑渐消,檀香味道从古旧木架缝隙里透出来,他浓烈情绪几起几伏,终于疲惫地安静下来,不知怎,魏之远忽然想起那个死在冷库里人。
很多年,魏之远从未忏悔过,从未认为自己有点过错,更是在事件平息之后,就很少想起。
现在,他已经很难回忆起那个人形象,唯有当时感受,还清晰地印在心里。魏之远还记得,在知道魏谦可能再也回不来以后,他独自人从老熊药店回来,把车支在边趴下去时碰到那个冰冷车把,和上面隐约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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