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长庚终于往心里去,他当下顿,问道:“十六不
边城清苦,小孩也没什零嘴,将士们每次纳贡归来,都会顺手带些蛮人奶酪和肉干,沿途撒向路边,每每引得顽童们争相抢夺,这就叫做“抢雁食”。
既然是“抢”,帮小崽子们肯定免不打架,只要打不坏,大人就不管,他们便自己打得拉帮扯伙、煞有介事。
这种事,谁要是能拉到长庚入伙,谁就相当于立于不败之地。
长庚从小习武就丝不苟——边陲多军户,习武孩童本不在少数,只不过练功夫得吃苦,大多小孩都是随便混混,练得稀松二五眼,唯有长庚从开始学剑那天起,便每天独自上将军坡练剑,多年来苦练不辍,毅力惊人。
如今,长庚虚岁未满十四,只手已经能提起六十多斤重剑,虽然心里有数,从不参与顽童打架斗殴,但那些小崽子们就是莫名地都有点怕他。
哥,大哥!”
他跑得太急,在将军坡脚下被什东西绊下,叽里咕噜地滚出去,正滚到那少年脚下。
葛胖小灰头土脸地抬起头,没顾上爬起来,先谄媚地露出个傻笑,呲牙咧嘴地说:“嘿嘿,大哥,都在这等你天。”
名叫长庚少年默默地缩回险些踩葛胖小脚。
每次看见葛胖小,他心里都觉得神奇,认为那位杀遍千猪葛屠户可能天生火眼金睛,这多年,居然没把儿子当成猪宰。不过长庚性格稳重,嘴上很积德,不管心里怎想,嘴上不说伤人话。
长庚听没往心里去,笑道:“多大个人,捡什雁食?”
葛胖小不依不饶道:“都跟沈先生说好,沈先生也点头,这几天放咱们假。”
长庚背负双手慢悠悠地走着,重剑有下没下得敲在小腿上,没理会葛胖小孩子话。
他读不读书,练不练剑都取决于自己,跟先生放不放假没关系。
葛胖小:“再说,沈先生说他要给十六叔换药,这几天可能也要出远门采买草药,也不在家,你又没地方去,就跟们去吧,整天练剑有什好玩?”
长庚很有大哥样地伸手扶起葛胖小,又拍去他身上浮土:“跑什,留神摔坏,找有事?”
葛胖小:“长庚大哥,明天你爹他们就快回来,咱们不上课,你跟们起去抢雁食吧?肯定能把李小猴子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长庚他爹是徐百户——不是亲爹。
两三岁时,长庚随寡母秀娘来到此地投奔亲戚,谁知亲戚早已经举家迁走,奔个空。正好雁回官兵徐百户原配早亡,无儿无女,看上秀娘,便娶她回来做填房。
徐百户带人出关,收蛮子们岁贡去,算起来回城日子多半就是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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