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便发起感慨来,将元和年间以来民间种种弊端痛陈罗列,长庚和葛胖小平时打交道不是神秘护国寺和尚,就是侯府重金请当代大儒,乍听这头头是道论调,只觉十分新鲜——无句经得起推敲,实在是满口屁话,不知所云。
顾昀便不吭声,只是冷笑。
坐约莫炷香时间,他好像突然耐心尽失,截口打断那中年人话,说道:“张某诚心来投靠,大人却找个学话傀儡来搪塞,真是让人寒心。”
那中年人面色变。
顾昀二话不说,拉着长庚站起来:“既然这样,们还是走吧。”
长庚:“……”
幸好顾昀原本态度就十分傲慢,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棒槌,但也没显出什特别不对。
同时,他越发确定,顾昀是真听不见,点也没装。
中年人道:“快请,请上座。”
这回长庚再不敢出幺蛾子,五十地传达给顾昀。
见识——轻絮,快给张先生倒酒,替陪个不是。”
长庚简短地将那中年人废话传达给顾昀,还没写完,便见席间人站起来,正是方才途中遭遇白衣女人。
她面无表情地倒碗酒——并不是杯,是碗。
女人缓缓地走过来,也不说话,径直递到顾昀面前。
方才闻到过安神香和着海风迎面而来,她虽然只是个伶人艺妓之流,容色举止间却并无媚态,反而有些爱答不理冷意。
中年人叫道:“留步!张先生留
行人走进船舱,那爱答不理姑娘开始弹琴。
中年人:“万幸那昏君失德,使等得以聚首天下英雄,实乃平生之幸。”
顾昀冷笑道:“倒是没觉得和帮倭寇共处室有何幸哉。”
他每个字都带刺,这冷嘲热讽莫名地真带出点世外高人气。
中年人不以为忤,显然是为造反豁出去要见遍天下怪胎,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先生这说就有失偏颇,自武皇帝大开海运以来,多少夷人之物涌入大梁,单是江南下放这批耕种傀儡后面就有外来影子,只要能成事,管他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呢?”
顾昀伸手接过女人手里酒,似乎低低地嗅下。
然后他脸上露出第个微笑,低声道谢,长庚没来得及阻止,顾昀已经端起那碗来饮而尽。
女人规规矩矩地垂下眼,微微欠身,退至边,中年人见状大笑道:“张先生好痛快,就是喜欢这样爽快人。”
长庚当场急,把攥住顾昀手,在他掌中写道:“有毒怎办?”
顾昀时间还以为是那不开眼贼首问,从容不迫地回道:“要毒死个看不见也听不见香先生,阁下恐怕要费些力气找点无味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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