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庚道,“在厂中做工十年以上老人,只要半以上肯为他作保,那人就能留下,并且可以上告到上级运河办——其实就算是这样,时间长也未必没有问题,到时候再慢慢改,没有蹴而就道理。”
顾昀:“你预谋多久?”
“这可不是想,”长庚笑道,“只是刚开始和杜公接触时候有这个模模糊糊想法
之所以这慢,是因为顾昀先前虽然匆忙在京城与江北之间打个来回,但前线还有很多事没办完,正好让长庚在此期间养伤,直到长庚日常行动无碍,两人才往回走。
归途中正好碰上运河沿线片繁忙。
正在建厂子总归是不太好看,尘土飞扬,出来进去别管是工匠苦力还是下放文官与皇商,个个都是灰头土脸,但还算有秩序。
做工天管两顿饭,过晌午,群年轻力壮、刚刚放下屠刀流民就聚在起,从铁皮大车里往外捞杂粮窝窝。
顾昀曾经微服匿名地去转过圈,见那窝窝掰开以后里面很实在,粟是粟,面是面,拿在手中十分有分量,与当年京城起鸢楼上珍馐玉盘流水席没法比,甚至连粗茶淡饭都不能算,但是群刚干完活汉子凑在起,人举着块干粮,蘸着块工头从家里拿来酱料时起吃时候,看着让人心里踏实。
临近京郊,顾昀骑马跟着长庚马车,沿途闲聊起这事,长庚便笑道:“工匠什可能是从外面请,过来当工头,带着大家干活,剩下大部分做工劳力都是杜公直接从招安流民中征来,将来他们在哪来搬过砖,就会留在哪里直捧这个饭碗。为这个,听说杜公向运河办求道圣旨作保,以朝廷名义做保,除非是自己想走,不然厂子不会赶人,辈子是这里人。”
没有谁比流离失所人更期盼重新落地生根,让这些流民自己造自己新家,他们能把活干得又踏实又痛快,偷*耍滑很少,杜万全只需要管饭,连工钱都省大笔,还经常有老太太在背后叫他“杜善人”,拜菩萨时候总连着他份起,这人也实在是精到家。
“好事,”顾昀想想,又问道,“这来除家人不减租之外,有点像军户——只是民间不比军中,要是有不好好做事或是作*犯科呢?”
“军机处出条例,”长庚道,“走之前就交代江寒石,已经连同圣旨起发下去,共十三条,内有细则若干,他们每天晚上收工,有专人给讲这个,倘若证据确凿地犯,运河办地方分枝能做主驱逐……唔,怎,你还担心万将来有官商勾结,欺负劳工吗?”
顾昀呆,继而失笑道:“怎,那也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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