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使者紧紧地盯着长庚眼睛,似乎想从他瞳孔看到点端倪来,越看越觉得心惊。
炼制乌尔骨之所以困难重重,是因为除狠得下心之外,天时地利人和样都不能少,宿主必须性情坚韧,这样才能给邪神血脉留出漫长发酵时间,他绝不能过早失控,否则神智发育不全,宿主心智终身会停留在个痴傻小孩子程度。
三王子就是这个失败例子,这个无辜孩子本有个同胞兄弟,两人起死于他父亲仇恨,却没能挨过最初乌尔骨发作,已经毁,只能充当邪神“祭品”。相比而言,眼前这位雁王简直是个极品,到现在也保持着自己灵台清明,并且在“祭品”面前都能保证毫无破绽,这得需要多强大心志?
邪神乌尔骨起于吞噬,靠近另个弱小不完全乌尔骨时会被激起本能,失去神智,因此后者
那蛮族使节微笑在长庚眼中不断扭曲,带几分说不出诡秘,与胡格尔临死前在他耳中灌入诅咒时表情如出辙,沉积着十八部落数千年与天地斗、与人斗、汲汲求生怨毒。
长庚紧紧地盯住三王子手中银杯,整个人仿佛给压千斤重桎梏,然而在外人看来,他仅仅是片刻没出声。
片刻后,长庚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手,略薄嘴唇上几乎没有血色,依旧优雅从容地从旁边个内侍手上取走只酒杯。
长眼睛都能看出雁王果真是刚刚病过场,那手与脸颊样血色稀薄,端杯手指还有些不易察觉颤抖,他垂下眼,在三王子银杯上轻轻碰,冷淡说道:“三王子自便吧,本王近日服药,不胜酒力,干不杯。何时十八部落将今年岁贡运来,你得机会再好好喝顿。”
三王子透过重瞳凝视着他,长庚用杯中酒沾沾嘴唇,便径自将银杯丢在边,从那蛮人使节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
别人看来,或许雁王殿下只是对敌使态度冷淡,顾昀却从他那鬼样苍白脸上看见强行压抑,bao躁难耐。
那三王子身上果然有古怪,顾昀心里倏地沉,转向沈易使个颜色,后者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出大殿,顾昀起身推开挡路,边向长庚走过去,边朗声道:“殿下请进去稍作休息。”
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那异于常人敏锐鼻子闻到股极其细微血腥味,联想起陈姑娘那句语焉不详“气血”,心里时七上八下起来。
就在这时,那蛮人使节丝毫不会看场合似上前步,口中说道:“想当年族神女身陨异乡,没想到还有天能见到她血脉,必是有长生天保佑。”
徐令冷冷地接话道:“雁王乃是大梁皇室正统,贵使这说就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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