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官身轻。”长庚意味深长地笑声,转身去换身干爽衣服,然后坐在窗边,把那鸟抓过来捏在手心里顺毛,鸟被他抚摸得瑟瑟发抖,吓快死过去,“哎,子熹,
长庚拿银刀划出来伤口看着惨,其实并未伤筋动骨,就算陈轻絮不管他,以乌尔骨体质也很快会结痂,早就狗屁事也没有。
不过面对顾昀,他没事也会找事。
长庚装模作样地攀住顾昀胳膊下车,顺势没骨头般地扑上去,扒着顾昀肩膀手臂不放,那手劲大得甩都甩不下去,也不知什性质伤能让人功力如此大进。
顾昀知道他装蒜,也知道他确实是受委屈,没忍心苛责,只是伸手在长庚后背上轻轻掴下,便拢过披风将人卷进来,三步并两步地进门去。
两人裹着寒风进屋,将挂在窗口小笼里鸟给冻醒。
夜之间,风云突变。
荣宠两朝国舅王裹下狱,宫中内侍与他有牵连很多,挨个给揪出来审,九重宫阙里人心惶惶,拔出萝卜带出泥地审出堆有没,玄铁营旧案也不可避免地被翻出来,树倒猢狲散,满朝都忙着和王家撇清关系,唯恐沾上点跟着连坐。
而恶意捣乱蛮族使节被秘密扣留,北大营轮班巡逻,严阵以待。
可是此事最终结果连方钦都没料到——
他视为眼中钉雁亲王居然辞官职,而隆安皇帝还准!
那鸟好梦正酣,被冷风吹得结结实实地打个哆嗦,颇有起床气,张口便骂道:“混账,冻死爹……嘎……嘎嘎……吉祥如意!花好月圆!财源滚滚!心想事成!”
顾昀:“……”
他和这神鸟面面相觑好会,终于,那鸟羞愧地抬起边翅膀,遮住自己脸,仿佛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奴颜婢膝形象不光彩,没脸见人。
长庚在边闷笑起来,顾大将军算是服。
“脸都冻红,”顾昀在长庚下巴上摸把,“挨刀还没官职就那高兴,嗯?快换衣服去。”
方钦活到这把年纪,头次知道什叫做“世事难料”,当他处心积虑想对付雁亲王时候,人家好好,自己却差点搭进去,这回他完全是无心插柳,急着和王裹撇清关系,不惜站在政敌边……结果竟阴差阳错地如愿!
难怪古人说“帝王心术,神鬼不言”。
那天夜里下好大场雪,侯府梅花上结层晶莹透明霜,将颜色都凝在其中,好不俊秀。
归人马车停在门口,八字开侯门上汽灯被雪,依然尽忠职守地落下小片明光,守门铁傀儡声长叹后“嘎吱嘎吱”地转过身去,蒸汽悄然飘散,府门大开。
顾昀跳下车,冲霍郸摆摆手,自己掀开车帘道:“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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