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问道:“怎大师,有什不对吗?”
“并没有,”然摇摇头,宽大袍袖随着他手势发出“簌簌”轻响,“只是小僧在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昔日击鼓融金之法令历历在目,王爷辛苦经营这切,说不定封法令下来便能面目全非,所做种种,可能也只是镜花水月。”
长庚放在小桌上手指轻轻地敲几下,脸上并无波动,显然然话早就在他考虑之中。
“大师说得对。”他低垂下俊秀眉眼,轻轻笑下。
那侧脸竟然真像个图腾中逼人邪神。
难受。
“小曹在杜公那吧?”长庚低声道,“那离两江应该不远,替过去看看他……要等会写封手书,让小曹在军中领个职吧,他那神鬼莫测易容手段,在杜公身边除跑腿也没别用处,不如去前线。”
然点点头,又比划:“殿下不想让顾帅回京,这不也正好是个机会吗?”
顾昀是雁王根软肋,而这根软肋从未受过什攻击,是因为战乱当前,没有人动得顾昀——李丰虽然平庸,却并未昏聩到第二次自毁长城引来兵临城下地步。看起来腥风血雨步步惊心战场,其实对顾昀而言,未必不是种保护。
长庚皱着眉把杯苦丁茶饮尽,喃喃道:“人人都以他为倚仗,谁会心疼他身伤病?有时候想起来,实在是……”
然心狠狠地跳两下,时有些口干舌燥,瞬间明白过来——雁王看起来是在和旧世家势力争夺圣心,其实背后真实意图真是这样
他说到这里,不经意地碰到那哑和尚有点悲悯眼神,顿时克制地低低头,笑道:“又说多,该多配点安神散。”
然和尚看出他只是想静静,便不再多言语,将桌子底下木鱼拿出来,微微合上眼,有下没下敲着,小小僧舍中,只剩下木鱼和水滴声音,长庚就着这声音坐在边小榻上闭目养神,直到天亮才告辞离开。
临走时,然突然敲敲木桌,吸引过长庚眼神,对他比划道:“殿下,你那次会见杜公时,小僧有幸旁听,心里有点事想不通。”
长庚微微含着青黑眼角颤动下,挑起边眉。
然说道:“殿下说,世上利益加起来有张饼大,人人都想多占点,这本无善恶之分,只是有些人想要多占方式是顺势而为,他们能边推着这张饼变大,边从中扩大自己势力,这种人能奠基个国泰民安,有些人却是逆势而为,他自己占据地方已经发霉,却还想让更多地方起发霉,这种人只能招来祸患,如今大半张饼落在旧世家门阀手上,们要是打破这种局面,把江山上霉点点地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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