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既不是李茜导师,也不是她辅导员,更不是年级思政,作为门选修课任课老师,他实在是已经认真负责到仁至义尽地步,至少郭长城就从没从他们那小破学校见过这样好教授。
挂号、垫付诊金都是他在操办,直到把人送进急诊,郭长城又看见沈巍在楼道里打电话跟同事询问李茜情况和家人联系方式。
尽管沈巍语气直不紧不慢、彬彬有礼,郭长
直想,长大挣钱,要孝顺她,也给她买酸奶,买巧克力,买小包子,可是……她没等到。”
李茜不知道被触动什,眼睛里开始泛出泪花,郭长城无知无觉,他不像是在跟别人说话,反而像是自言自语:“她是晚上睡着睡着觉就没,谁也不知道,第二天早晨发现人没起来,去叫,才发现……那两年总是梦见她,休学时候,就天天梦见她用手推,跟说‘念书去,好好念书’,后来复学,有时候成绩好,她就对笑,成绩下降,她就绷着脸看着叹气,直到上大学。”
郭长城模样就像棵被霜打茄子,沈巍忍不住摸摸他头。
郭长城羞涩地对他笑笑,笑容稍纵即逝:“拿录取通知书比别人都晚些……第三批嘛,已经都拖到九月份,那天晚上最后次见她,她跟说‘你成人,奶奶放心,就走’,问她要去哪,她只是摇摇头,说是去死人该去地方,活人就不要打听,然后这些年,再也没有梦见过她,回都没有,大伯说她是投胎去。”
李茜眼泪像断线珠子似,没声没息地往下滚。
“意思就是……”郭长城笨拙地抓抓头发,难得因为身有同感,叫他说这长段话,他几乎都要佩服起自己来,“哎,同学,你别哭,奶奶刚没时候,也觉得天都塌,觉得以后没法孝顺她,还读什书,努力干什呢?当时愿意拿寿命换她,可是……唉,还是不会说话,意思就是说,你不要伤心,去世亲人都在看着们呢。”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李茜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哭到最后,她已经有些意识不清,手脚都在无意识地抽搐着。
沈巍赶紧出去叫校医,郭长城还从没见过个人能伤心成这样,手足无措地站在边。
校医平时只开感冒药或者止泻药,没有给人打镇定剂工作经验,看这样子,立刻大笔挥:“转二院啊!”
郭长城只好跟着沈巍起把李茜带出校医院,送去医院,坐在沈巍车上,按着个奄奄息陌生姑娘,郭长城透过车窗看着渐行渐远龙城大学,越发觉得,工作这玩意,可真是糟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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