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准这个,其他,朋友也好,平安也罢,竟全没在意过。景七听着平安平缓鼾声,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天下第白眼狼,原来那几世受苦,都是报应?
也不知乱七八糟地思量多久,景七才迷迷糊糊地再次睡去,睡上会,醒上会,觉得身上再次不舒服起来,像是被架在炉子上烤似,骨头缝里都冒着酸水。他知道这是又烧起来,不过心里有数,熬过这宿,差不多也就快好,懒得叫平安,把自己往被子里缩缩,忍着热发汗。
朦胧中声脆响,像是什人又把什东西碰碎,景七混沌意识被惊醒,懒洋洋地没睁眼,知道平安这笨孩子,天要不摔打些东西,就不能安生过去。
然而此时,只凉凉手搭在他额头上,舒服极,然后他听到个人带着点怒意声音说:“人都烧成这样,你怎伺候?还不去叫太医——”
景七立刻觉得,还是让自己烧成炉灰吧……
如这偌大风光、却冷冷清清南宁王府。
为什那时执着于赫连翊?
他想不明白很多年,却在刚刚睁眼时候,蓦地就明白。
那名琏宇字明哲老王爷也是个糊涂,他自己性子直随那死鬼老头去,眼大无用,黑白分明,该看清看不清,不该看清得却又偏偏要看得清。
都是辈子眼中只放个人,其他再不过心思,尽管去寒心。
世人都说老王爷痴情,自王妃去以后,便失魂魄般,还是皇上体恤他这异姓兄弟,将世子景北渊接到宫中,和皇子们处养着。
这整天副懒得活着模样老头在他十岁时候,终于得偿所愿蹬腿去,把那十岁孩子和空旷寂寞王府抛在人世间。
天大地大,却没有个叫做家地方。
除赫连翊,三百年前,他直觉得,赫连翊是这世上自己唯念想,像是溺水者根浮木似,非得抓住——生如此,死相随。
死心眼程度和景琏宇如出辙,二百五水准和白无常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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