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七摇头道:“不过身在京城闭门造车地寻思寻思,那西北人越来越多,又住在那蛮夷之地,南下望便是大庆种种风物,年年春市,人口越来越多,若是说他们没有异心,鬼都不信。”
可是皇上信。
后边这句当然不方便说出来,景七只是心里苦笑下,便说道:“也没什,听说瓦格剌族现在还是几个部落联盟,只要他们不合而为,还是不成气候。”
贺允行沉思不语,片刻,叹口气:“男儿自当横刀立马,沙场效命,做出番事业才是,可惜……唉!”
众人都知道老侯爷贺敬就这个独苗,小时候宝贝得恨不得都不愿意叫人看去,偏他天生孔武有力,能文能武,最不安分个人,贺敬因为这宝贝儿子,没少操心。
景七微微低下头,避开赫连翊目光。
陆深是大才子,假以时日加以打磨,会是个治国平天下栋梁之才,只是书读得多些,年纪又轻,人情世故上还多少有些幼稚。
赫连翊时常去看苏青鸾,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其实很难说清,这男人辈子都像是被条看不见绳子紧紧地束缚着,不曾有半点偏离他代圣君路,哪怕情不自禁。
他有惊世雄心和抱负,自然也有旁人看不见苦楚和不自由。
景七承认自己眼下心思还是有几分复杂,方面像个旁观者那样,事不关己地唏嘘感慨,方面又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几百年前事情——尽管那些压在心里很深很深地方,尽管那时种种疯狂感情都已经烟消云散。
只听赫连翊低声道:“若是四海太平,百姓和乐,不做那执屠刀业事业又有何妨?”
贺允行愣,摇头笑道:“是,太子殿下说得是,倒显得狭隘。”
周子舒却沉吟下,问道:“上书房行走压折子收钱这档子事,大家心照不宣已久,若是般情形,那太监就算真是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如此,除非……”
他声音骤然压下去,狭长眼睛在赫连翊脸
不在意,淡,可它还在。
这种感觉实在微妙得很。
幸好此时贺允行开口岔开刚刚话题,问道:“今日听说皇上上朝,还发通脾气,是怎回事?”
贺允行在京城里名声很大,号称京城三少之首,却并未入仕,几次有人举荐,都被他父亲老侯爷贺敬以“少不更事”“才疏学浅”之类,听起来比放屁还敷衍理由给遮过去,弄得他郁闷得不行,空有抱负却闲得蛋疼,只能日日走狗遛马。幸而被好友陆深引荐给赫连翊,倒是见如故。
陆深便把蒋征弹劾,魏城落马事情说遍。贺允行忍不住皱起眉头,望向景七道:“王爷上回不是也提起瓦格剌春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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