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却闪电般地上前几步拉住她,不敢碰他人,只敢用手指尖轻轻地捏住他宽大袍袖,努力隐忍着,想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没那浓重感情色彩,他努力半天,光顾着脸上,心里却空白片,
他常年习武,身量颀长,宽肩窄腰,十分好看,五官也长开,不复年幼时那般青涩稚气,五官似乎更深刻些,棱角分明,像是刀刻出来似,是个极英俊青年。
景七靠在院门口柳树下,双手抱在胸前,闻言摇摇头。
乌溪往前迈步,有些急切地道:“你说实话,什都可以改……还是你讨厌?”
景七又沉默地摇摇头。
乌溪问道:“那为什你不要?”
言不发地仍坐回原先地方,看着景七和蒋雪玩得不亦乐乎,听着赫连翊偶尔凑趣。
像是变成个不动不摇、不说不笑假人。
他紧张晌,却到底低估这景七绕弯子能耐——南宁王底线不容触碰,可他也有本事不让人触碰到。
直到太阳西沉,周子舒才阴沉着脸,带着梁九霄过来,亲自将蒋雪接走送回蒋家,梁九霄耷拉着脑袋,模样活像叫霜打茄子,在周子舒身后委委屈屈地转着眼珠。蒋雪玩累,不乐意走路,赖在周子舒怀里,趴在他肩膀上,挤眉弄眼地给梁九霄做鬼脸。
赫连翊也跟着离开。
景七微微哂下,轻描淡写地道:“自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以降,男耕女织、阴阳调和,乃是天理人伦,给你讲过那多,都打水漂不成?”
他目光微微往下瞟着,眉目疏淡,下颌略显尖削,看上去表情有些冷。
乌溪道:“别敷衍,你明明和皇帝说过你喜欢男人……”
“?”景七长眉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辈子,就得是靠荒唐活着,别说只是看上个把男色,就是跟皇上说喜欢猫喜欢狗,想和畜生过辈子,他都高兴——你和是样人?”
言罢不等乌溪回话,便甩袖子转身道:“才疏学浅,教这长时间,也没教出什门道来,巫童也不必再来,另请高明吧。”
景七送走干人等,这才回到院子里,却见乌溪站得笔直,定定地看着他。
景七开始只觉得胳膊被蒋雪那小胖丫头压得有些酸疼,见乌溪这样子,便连脑袋块疼起来,颇有些秀才遇上兵惆怅意味。
王爷当习惯,总觉得世上有些话,是那个意思,点到就行,大家心里虽有数,可不应该说出来,话留着,便能进能退看,何苦捅出来,条路堵死呢。
他有些挫败,觉得这多年,给这活驴讲书,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还没等他说话,乌溪便道:“哪不够好,你说声,要怎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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