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华被吓得额头冒汗,众戏子纷纷围拢过来,却都敢怒不敢言。
“罢!”
孟小冬坐回梳妆台擦掉油彩,又去把脸洗净,面色冰冷地对褚玉凤说:“先生,把枪收起来吧。”
褚玉凤见孟小冬柳眉杏目、面若桃花,顿时眼睛都直,连连赞叹
褚玉凤得意道:“这些日子在天宝班,天天都听女人唱戏,俺早就掌握其中奥妙,是男是女听便知。”
“那还得是二爷才行,也天天听女人唱戏,但就是分辨不出来。”杜笑山又是顿马屁狂拍。
耐着性子把《四郎探母》听完,褚玉凤对杜笑山说:“走,随俺去后台看看,刚才那个杨四郎到底长得咋样。”
众人齐刷刷奔向戏班后台,工作人员拦都拦不住。
褚玉凤进去就大声喝问:“刚才是哪个唱杨四郎?”
做,便下车道:“走,进去看看。”
褚玉凤、杜笑山带着五六个跟班,大摇大摆进入戏院,也不用买票,反正没人敢拦。他们直接走到最前方座位,跟班大呼小叫开始赶人:“快滚,别挡着二爷看戏!”
那些戏迷只得起身让座,个个避到角落里站着听戏,心里把褚玉凤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而戏院里大姑娘小媳妇们,也要赶紧离开,要把自己脸面遮严。
“狗日龟儿子,生娃儿没得屁眼!”李寿民低声咒骂。他好不容易放假跑来听戏,花大价钱买到最前排座位,结果却被褚玉凤给霸占。
褚玉凤横眉冷对千夫指,根本不在乎被人唾弃,反而非常享受那种称王称霸感觉。
戏班演员面面相觑,孟小冬硬着头皮站出来说:“是唱。”
此时孟小冬并未卸妆,只把头饰和胡须摘下,脸上涂满油彩。褚玉凤看不真切,指着她说:“快把脸给俺洗干净!”
陈秀华见事不妙,让徒弟赶快去找戏院老板刘广顺,自己则站出来说话道:“这位先生,是庆云班班主,不知尊驾有何贵干?”
“跟你没关系,边儿去,”褚玉凤蛮横地将陈秀华推开,继续对孟小冬说,“快去洗脸!俺倒想看看,是啥样女人能把老生唱这好。”
孟小冬还是站立不动,褚玉凤终于怒,拔枪指着陈秀华脑门:“再不听话,俺就毙他!”
第出戏唱是《太平桥》,褚玉凤听得昏昏欲睡,等他觉醒来,台上已经改唱《四郎探母》。
那位杨四郎身材小巧,捋着长胡子唱道:“曾记得沙滩会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
“咦!”
褚玉凤双眼放光,惊喜道:“这唱老生,居然是个雌儿!”
杜笑山立即拍马屁说:“二爷好耳力,竟能听出是女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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