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木匠就不同,他平生只学过《三字经》、《百家姓》、《小儿语》和《九章算术》,这四本书内容已经深深烙刻在脑海中。
沈师爷又问道:“还有处呢?”
刘耀祖忐忑道:“还有就是唐有虞那里,您教是‘谓盛世’,爹教是‘称盛世’。”
如果换做王渊在此,沈复璁肯定要保全面子,随便以版本不同为借口糊弄。
但刘耀祖实在太乖巧,连沈师爷都不想欺负这种老实孩子,他只能说:“你爹是对,为师记错。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左传》亦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学问
“好!”
刘耀祖颇为激动,他终于能帮先生做事,虽然只是随意溜达小事。
此时此刻,王渊已不再监视沈复璁。他相信沈师爷是明白人,等搞清楚状况就不会再逃——山下遍地蛮夷,沈师爷又没个可投奔,匆忙之下能逃到哪里去?
刘耀祖陪着老师在寨中遛弯子,数次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胆子说出来。
“有话就说!”沈复璁看不下去。
无表情把高粱饼掰开,递回去半说:“你也吃吧。”
“爹说,这是给先生。”刘耀祖连连摇头,不敢再看高粱饼眼,生怕自己忍不住诱惑。
沈复璁板着脸说:“你若是不吃,就不教你读书!”
刘耀祖顿时大脑宕机,陷入两难境地,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唉,痴儿!”
刘耀祖像是干什伤天害理事情,突然跪在地上磕头:“先生,你教王二《三字经》,有两处跟爹教不样。可可可……可能是爹记错,昨晚回家问爹,他又说自己没记错。……不该质疑先生,可又想搞清楚。实在……实在是……”
沈复璁打断道:“哪两处不样?”
刘耀祖跪在地上说:“处是窦燕山那里,您教是‘教五子,美名扬’,爹教是‘教五子,名俱扬’。”
沈师爷顿时尴尬无比,刘耀祖不说还好,这说出来,他怎会不知道是自己错?
跟《小儿语》样,《三字经》也是沈复璁四十多年前学。即便当时背得滚瓜烂熟,但几十年过去,难免会有两句出现错误。
沈复璁声叹息,把高粱饼塞过去。
刘耀祖不敢违抗师命,又不敢违抗父命,只得把半个高粱饼收好,打算拿回家交给父亲处置。
大明朝穷苦农民,般每天只吃两顿。早晨刚刚天亮就下地干活,等日头高升再回家吃饭,吃过早饭继续干活,大约半下午即提前吃晚饭。
也就是说,现在距离吃早饭,至少还有个时辰。
沈师爷把半个高粱饼啃完,对刘耀祖说:“你陪在寨子里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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