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爷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苦着脸说:“多谢宋兄提醒。”
宋坚被儿子气得炸肺,突然,bao怒而起,猛敲其脑瓜:“茅厕,茅厕,茅厕,你真以为他去茅厕啊?当初就该把你丢进茅厕里溺死!”
宋公子被敲得脑袋发晕,依旧不忘守礼:“父命不可违,便是父亲把溺死,做儿子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苍天啦!
这个木头脑袋!
宋坚见沈师爷副鹌鹑模样,冷笑道:“你不要怕。这贵州城谁都知道,想让儿子继承宣慰使。路人皆知事情,还能杀你灭口?”
沈复璁擦汗说:“宋马头误会。吾刚才焦躁烦闷,只因天气太热之故,并无其他任何想法。”
“窝囊软弱,不足为谋,”宋坚对沈师爷愈发鄙视,指着王渊说,“你还不如小娃娃。人家小小年纪,便知挑拨离间之策,此刻又从容不迫,这才是能办大事人!”
“惭愧。”沈师爷只能赔笑。
自己好基友被瞧不起,宋公子忍不住顶撞:“父亲,沈兄满腹经纶,实为不可多得之贤才。你怎能如此轻慢?”
宋公子身正气,大义凛然道:“父亲,族人皆反对嗣位,若是强行谋划,恐有不忍之事发生。为家族和睦,孩儿宁愿放弃那宣慰使之职。”
“糊涂!”
宋坚顿时勃然大怒,当场骂道:“你这书呆子!”
“你本来就是嫡长孙,宋然有儿子也就罢,他眼下都已经六十岁,才只生出个女儿。贵州宣慰使位子、宋氏族长位子,于情于理于法,都该由你来继承!”
“你但凡脑子正常些,不说那种乱七八糟话。以你身份,以实力,谁还敢反对你嗣位?便是宋然都不会反对!”
这个不成器东西!
宋坚已经欲哭无泪,他很想跑去茅厕,把自己溺死算球。
就在此时,王渊突然拱手说:“宋马头,婚约之事,请不要再提。
宋际看人眼光,把宋坚气得扶额叹息:“想宋坚白世英名,怎就生出你这个糊涂儿子?”
宋公子虽然满肚子腹诽,也只能老实挨训。
沈师爷更加心虚,不敢再听下去,作揖道:“宋马头,鄙人内急,就先行告退。”
宋公子非常体贴,好心指路道:“沈兄,茅厕在那边。”
“呃……”
“你呢?读书都读傻!天到晚想着什文章教化,还打算动用族产去广办社学,动大家银子谁支持你?”
“你还敢当面顶撞宋然,他是你大伯,是宋家家主,你顶撞个屁啊,脑子被驴踢坏吧!”
沈复璁听得额头流汗,汉人讲究家丑不可外扬,哪有这样当众骂儿子?
更可怕是,话里还夹杂着家族争斗,从头到尾都在说谋位之事。
房中还有外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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