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有效果,仆从们听着家乡小调,联想到此刻境遇,不禁悲伤痛哭,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呃……”
王阳明止住歌声,把木仗扔,坐在二人跟前,挤出笑容说:“来给你们讲个笑话。说是有个人买肉,忽然内急,把肉挂在茅厕外。旁人来偷,没来得及走,那人就从茅厕出来。二人争执不休,偷肉之人就把肉咬在嘴边,说:‘你把肉挂在外面,怎可能不丢?像这样咬住,就肯定丢不!’是不是很好笑啊?”
这出自三国时代《笑林》,源远流长。
可二位仆从文化程度不高,偏偏笑点还很高,这笑话把他们听得快哭。
王阳明安抚两句,便提着罐子外出寻找水源,又沿路捡来些相对干燥枯枝。很快返回洞中生火取暖,结果枯枝淋雨带着水份,把整个溶洞搞得烟雾弥漫。
“咳咳咳咳!”
两个仆从咳嗽不止,连眼睛都睁不开。
王阳明连忙把柴禾抱到洞外,烤干之后再抱回来。又从箱中舀出粟米,淘洗加水烹煮,直至熬成糜糊状,才扶起二人给他们喂食。
两日过去,仆从病情有所好转,但依旧浑身酸软无力。
温更低。
他们棉被没有放进木箱,早已被雨淋湿。此刻只能把衣服全找出来,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是冷得直打哆嗦,最后紧靠在起互相取暖。
翌日清晨。
王阳明走到洞外,迎着朝阳练习引导之术,收功之后说:“长喜,日头高升,该醒来做早膳。”
无人回应。
王阳明拍手道:“不好笑吗?那再讲个。”
更要命是,他们开始抱怨,整天长吁短叹,说什要死在贵州,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余姚,最后干脆躺在那里嚎啕大哭。
王阳明拿起木仗,敲打岩壁伴奏,扯开嗓子唱曲:“莺花伴侣,效卓氏弹琴,司马题桥。情深意远,争奈分浅缘薄。香笺寄恨红锦囊,声断传情碧玉箫。都为可憎他,梦断魂劳……”
仆从不哭,但更觉心烦。
王长喜忍不住说:“大爷,们又听不懂,你就先别唱。”
“那换首。”王阳明又打起节拍,用方言哼唱银绞丝调。
王阳明又唤几声,终于感觉不对劲,连忙回洞查看情况。
两位家仆脸色胀红,额头滚烫如炭,嘴唇干燥发裂,显然已经病得不轻。
“大爷,头好痛。”王长喜呻吟道。
王长乐挣扎着想爬起来,浑身软复又倒下,抱着衣服直打摆子。
“你们稍等片刻,去找干柴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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