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祖孙俩又回到炕上,盛老太太拿出本《三字经》出来,让明兰念两句来听听,看她认识多少,明兰十分心虚拿过来,决定给自己抹黑,于是开口就是:“人之刀,生木羊,生木斤,习木元……”
老太太险些口茶喷出来,连连咳嗽好几下,明兰吓跳,连忙绕过炕几去给老人家拍背顺气,边顺边还很天真惶恐问:“老太太,念错吗?”
老太太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看着孙女脸懵懂,强撑着道:“你念得…很好,只是错几个字
。
盛老太太忽道:“回头让老爷亲去瞧瞧,两个孩子搁在块,得病也容易染上,枫哥儿也大,不如趁早分开好些。”
王氏吓跳,心头却喜,惊是老太太已经多年未曾计较这个,这会儿怎突然发兴,喜是由老太太给林姨娘颜色瞧,总比她自己出手正道些,连忙道:“老太太说是,枫哥儿和墨姐儿最得老爷欢心,这次块儿病,老爷是得去瞧瞧。”
盛老太太淡淡看她眼,低头喝茶,王氏笑着转头去看明兰,只见她身着件簇新桃红色羽纱袄子,整整齐齐站在旁,又嘘寒问暖几句,明兰谈几句搬新家感受,华兰又插科打诨几句,大家乐呵呵笑阵后,便回去。
人走后,房妈妈立刻领着串捧着八角食盒丫鬟从外面进来,她自己扶着老太太下炕,崔妈妈领着明兰来到右梢间,看见丫鬟们已经把食盒里早餐摆上张黑漆带雕花六角桌,等老太太坐下后,崔妈妈把明兰抱上圆墩;明兰刚坐上,看见桌上早点,就下大跳——不会吧,鸟枪换炮呀!
丰盛大桌子,红沉沉枣泥糕,紫酽酽山药糕,盘热气腾腾糖霜小米糕香气四溢,酥脆金黄炸香油果子,捂在蒸笼里小笼包子,居然还有碗撒香菜末子荞麦皮馄饨,面前放是甜糯喷香枣熬粳米粥,旁边搁着十几碟各色小酱菜。
明兰握着筷子,有些发傻,她对那次寿安堂寒酸早餐印象十分深刻,她抬眼看看老太太,轻声说:“……这多呀。”
老太太眼睛都没抬,开始细细品粥,房妈妈眉开眼笑接上话:“是呀,今儿个老太太突然想尝尝。”她劝那多年都不肯听,这会儿算是托六姑娘福,老太太终肯停止过那清苦生活。
明兰心里感动,又看看老太太,小嘴巴动动,低下头,又抬头小小看她眼,低低说:“谢谢祖母,孙女定多吃长肉,给您长好多肉。”
老太太听到前半句时只是心里微笑,听到后半句时,忍不住莞尔,什‘给您长好多肉’,当她养小猪?房妈妈更是侧过头去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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