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慢慢转动铁片,视线挪到卷首,最前头以黄金锲成四个凝重大字:开国辅运。
顾廷煜抬起头,望着香案上那高高林立众多牌位,烛光下影子重叠成荆棘半丛林,落在顾家兄弟身上,便连面目也看不清。
“先祖善德公,以草莽卑微之身,得识于太祖,遗寡妻少子而亡,右山公更建下赫赫功勋,此后,太祖东征,太宗西伐奴尔干,南平苗司,三靖北疆,顾家子弟前前后后共送十条人命在战场之上……这些都不用说吧。”
“知道你打算。”顾廷煜说有些喘,抚着胸口,继续道,“父亲就是为着侯府才娶你生母,才生你,你恨,你怨,是以你就是想眼看着宁远侯府倒掉,叫夺爵毁券,该下狱下狱,该流放流放;把你积年怨愤好好出上出。待过个十年八载,而你慢慢积攒军功,皇帝再赐你个爵位,那时候,你便算是为顾氏光宗耀祖!那些亏待你人不是死光,就落魄潦倒,你什仇都报!”
顾廷煜边说边笑,笑直气喘:“可皇上不能直接夺爵位给你,哪怕有罪名压在那儿,也难免有欺凌弱兄寡嫂之嫌,皇帝最重名声,他不会,为你,他也不会。可你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你
和父亲,叫反省。可说句,便是此事不加援手,任其如此,顾氏宗族也不会没落。”
顾廷煜目光激烈,狠狠盯着他,顾廷烨并不退缩,同样血缘两兄弟,便如棋逢对手两个高手,比杀着智谋,对阵着心机,看谁熬得过谁。
过会儿,顾廷煜长叹口气,颓然靠在椅背上,指着香案道:“那儿有个盒子,你去看看罢。”
顾廷烨俊目冷然划过道光芒,走到香案前。
这是个深色沉重大木匣子,宽尺余,长二尺,四角包金镶玉,这也罢,顾廷烨触手,就惊讶发觉,这竟是极珍贵沉香金丝楠木,这大个匣子,怕是万金难换。
锁扣早已打开,翻盒盖去看里头,明黄色衬底,上头摆着个双耳卷轴,金黄色上五彩丝线绣龙凤纹,且有瑞云,仙鹤,狮子点缀上头,是圣旨。旁又放着个黑黝黝东西,是块厚厚拱形铁片,上头刻着竖排文字,并以朱砂填字,卷首以黄金镶嵌。
顾廷烨微楞下,是丹书铁券。
往常,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放在香案上拜拜,跪在后头子孙根本看不见;这也是他头回见到这件顾家至宝。
“你把那铁券拿出来,看看上头最前面那四个字。”顾廷煜艰难出声。
丹书铁券本是个中空桶状,宣旨封爵当日,从当中对半剖开,由朝廷和有爵之家各执半,是以落在顾廷烨手中这沉沉铁片,形状似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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