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皇帝急调顾廷烨为两淮镇守使,总署地方军务,急令即刻启程。
行囊是早就收拾好,明兰心情低落,往顾廷烨随身荷包里塞好些雪津丹和参茸丸,顾廷烨侧眼瞧着,这两样,味降火,味上火,他心中又好笑又感动,便拉过明兰手,温言道:“若觉着闷,便回娘家去住阵,不要怕旁人议论。”
之前他特意去趟盛府,也不知跟那两位中老年妇女说些什,王氏当即叫刘昆家来递话,大致意思是彩环那小贱蹄子随便处置,并随时欢迎明兰回娘家养胎,而老太太则只手书封,言简意赅句话——‘切小心,切莫逞强’。
明兰反手去握他手掌,却只攥住三根大大粗糙手指,她努力宽慰道:“你别惦记,有屠二爷和那班人手护着,别说是家里这干家丁,便是打劫个把钱庄都有余。”她想起上回御史南下时惊险,不由得忧上心头,低声道,“倒是你,路上要多小心。卫士可带足,不许叫逞英雄,已吩咐谢昂不许离你周围三尺。”
顾廷烨知她心思,微笑道:“为夫领着整整半个骁骑营呢。”更别说两淮可调之兵甚众。
“出门在外,你要当心身子,别喝生水,别吃不熟野味,别贪凉敞领口吹风,天冷你就把那件鹿绒软细皮夹袄穿在里头,戳破好几个指头才赶出来,你可不许当摆设……”明兰比着十只白生生嫩手指,其实她心底虚厉害,只能个劲儿叮嘱,如今她做人媳妇正做有滋味,点改行当寡妇念头都没有呀。
顾廷烨什也没说,只静静搂着明兰,目光发沉。
次日早,顾廷烨整装毕,身坚硬皮甲戎靴,猩红大氅,待临出门前,他抚着明兰肚皮,故作玩笑:“小子,你老子要出门,要听你娘话。”明兰正满腹愁苦,闻言不禁好笑,还不待她出口调侃,肚里小混蛋居然很争气动两下,也不知是扭屁股,还是跺脚丫。男人大喜,用亲口明兰,又弯腰亲口肚皮,大笑道:“等回来!”
明兰扒着嘉禧居门口,强忍泪水挥着帕子:“路当心,早去早回。”
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幽幽怨怨落寞几天,吃饭不香,喝水不甜,躺在床上,对着雕栏绘彩床顶,掰指头数他已到什地方。渡口可过,马匹人手都安好否,天气渐热,可别染时疫才好,‘山贼’有否再来光顾,云云。数日后,幽怨情绪过去,明兰开始胡思乱想,这死鬼会不会在外头乱搞。又过几日,明兰恢复疏懒,重新过上睡到自然醒日子——在这个没有伊妹儿没有电话手机甚至连电报都没有时代,明兰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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