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兆儿此时亢奋异常，精神恍惚
喃喃着：“是……”
明兰缓缓推开她，扶着肚子在屋里慢慢走
两步，最后停在康兆儿身边，轻轻把手掌贴在她冷汗涔涔额头上，只听明兰淡淡道：“也罢，
就多这
回事罢。会给你添笔嫁妆，以后，自己好好过日子，若你姨娘有福，将来终能母女团聚也未可知。”
说完这句，便叫绿枝领着两个丫鬟把犹自木愣愣兆儿扶出去。
人出去，崔妈妈就忍不住道：“夫人，你……”
明兰轻轻挥手，制止她说话，苦笑着：“和她们斗，是不怕，也有法子。若是不理康兆儿死活，那简单很；可…到底上天有好生之德，只叫她自己选。”
人比刚才还惊讶，继续呆滞瞪着明兰；康兆儿眼眶也干，瞪眼如铜铃。
“那……姨娘呢？”慢半拍，她才反应过来。
明兰笑着劝抚：“康姨母以为你是叫强制扭送过去，未必会为难你娘；再由二堂哥和允儿姐姐向姨父说项，把婚事做定。事情亮到你父亲那儿，你姨娘也不会有事。”
康兆儿神色瞬息变幻，时惶惑，时犹豫，时不知所措。
“如何，你倒是给句话罢。”明兰笑吟吟道，随意又语重心长道，“女子生，可没什
能选，你自己看着办罢。”
崔妈妈似有些明白，低声道：“原来，适才夫人是在试探她。”
“她若指望着朝入侯门，从此富贵安耽，那便对不住。就把她往二堂哥那儿丢，说句‘古有娥皇女英之美谈，既姨母有此打算，索性给堂哥做二房，以后姐妹共侍夫，岂非佳话桩’，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她再想寻死觅活，切随意。”
明兰缓缓坐下，动作迟钝挪动身子，脸上有份深深疲倦，“若是这般倒省心，可她偏生是个好，不忍心她回康家，继续受康姨
屋里只听见康兆儿不规则喘息声，忽长忽短，忽急促，忽断续，明兰耐性甚好等着。
“——不，不愿意！”过好会子，屋里响起声高亮尖利呼喊，康兆儿抬起头，瞳孔睁大大，脸色白几近透明，“不愿做妾！”
她连滚带爬扑到明兰跟前，尖叫着，“娘说，哪怕粗茶淡饭，也别做妾！谁也不是天生下贱，好好嫁人，做个正头老婆！”她扯着明兰衣角，哭撕心裂肺，仿若辈子委屈爆出来，嘴里反反复复念叨这两句。
旁小桃动眨眨眼睛，心想这位康家表小姐定是叫姨太太吓坏，若她见过林姨娘当年风光，就知道也有把妾室这份职业做成功光荣，有滋有味。
听这话，明兰反而冷脸色，肃穆着站起来，盯着康兆儿道：“你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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