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愿意相信自己看错
人，相信自己多年来生活在谎言中，相信自己多年便如个傻子般
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当老父指骂曼娘时，当所有人都说曼娘别有所图时，他
次次替她辩解，为她人品性情作保。没想到头来，反是自己全错。这是何等屈辱！
“
许过你什
吗？”顾廷烨继续追问，目光如针，将曼娘钉在座位上，将谎言钉在真相上，“说过要娶你为妻？骗你。”
汗水流下曼娘额头，再次沁花适才上好妆容。
“起初，就说过，没法子给你名分。你说，只要能跟在身边，无名无分也是甘愿。”回忆起当初，字字句句俱是荒唐，可笑自己还全信，还真以为遇着个真心真意红颜知己，“后来有蓉儿昌儿，你又说，不为自己，也为着孩儿们，求进府为妾。为着怕你们受欺负，打听到余家大小姐是个贤惠女子，便央父亲去求娶。谁知……”
顾廷烨自嘲笑笑，对曼娘道，“你还瞧不上。”
紧叫婆子抱昌哥儿出去，昌哥儿本不愿意，叫曼娘哄几句，才依依不舍出去。
门再度合上，屋里只剩两人。
曼娘脸惶恐站在当中，顾廷烨指指把凳子：“坐罢。”
她才缓缓坐下。
“当初……”顾廷烨露出疲惫神情，“可曾强逼你委身于？”
“二郎！”曼娘哀声呼声，扑到顾廷烨跟前，牢牢抱着他腿，仰头含泪道，“去余家，那是时糊涂。心里头害怕，怕那余大小姐不容，这才迷心窍！”
“你从来没糊涂过。”
顾廷烨连手指都没抬下，只冷冷往下看着，“步步，招招，你都算清清楚楚。终究如你意，背父离家。若非对你
曼娘惊，几乎又要站起，过片刻，才眼眶泛红道：“二郎怎这说！当初若非二郎怜惜孤苦，早不知道死在何处。是…自己愿意跟着二郎…”
“结果，却是笑话场。兄长根本不曾弃你而去。是你给他银子，叫他到外头去立业。”顾廷烨心头泛起阵苦笑，当初年少气盛，还觉着自己英雄得，救荏弱少女于火海。
“不不…”曼娘急辩，“这是谁人污蔑，明明是哥哥卷二郎给银子，丢下自管跑，数年后才回。二郎你……”
顾廷烨伸手打断她，漠然道：“三个人说。你兄长，单妈妈，还有原先你身边那个丫头。就在你说兄长音信全无那两年，你们还时常互寄物件。”
曼娘脸色发白，没想到连这个也叫他查出来。顾廷烨看着她，心头竟是片平静：“嫣红死时，就和你说过，你是不会拿空口白话来定人罪过。何况，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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