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却是头次见识,瞠目结舌不行,前几次王氏跟小女儿抱怨大女儿种种不肖时,她还觉着王氏无理取闹,这下她算是明白。话说,华兰眼下这幅爱旁若无人,天上地下,难分难舍模样,确蛮欠揍。
“和你妹夫也是恩恩爱爱好夫妻,也没姐姐这样,羞死人!”如兰想想,又疑道,“那你还给姐夫纳小?”
华兰横过去眼:“你姐夫常要往口外跑,天寒地冻,没个人烧热饭端热水,成?挑个老实本分跟着路上伺候,才放心。当人人都似你般醋性大?听妹夫要收通房,挺着肚子就跑去雨中哭,亏得你身子骨硬,才没出事!”
恼不行,眼看又要扑过去,明兰赶紧抱住她胳膊,连声哄劝道:“别理大姐姐,她最可恨,近来仗着和大姐夫好蜜里调油,便来笑话妹妹们!”开玩笑,丹橘这个实心眼,这回端上来待客茶具,可是松溪御窑刚出顶级珍瓷,满府里统共就这套,叫如兰鲁莽摔上几个,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华兰见妹子真恼,才笑着来哄:“好好,别气姐姐哦,昨日你姐夫弄到些口外鲜蘑,熬汤入菜,都是味儿极好。回头给你们尝尝。”
如兰见长姐服软,这才悻悻然松劲道,明兰却想起事,疑道:“咦,前几日大姐夫不是才跟着太仆寺主簿,替五城兵马司挑马去?这快就回来?”堪堪三日前,华兰还脸思春少妇状跑来哀叹‘夫妻分离之苦’。
“也没什,昨夜你姐夫回趟。”华兰极力作出不在意样子。这次懵懂如如兰也听出不对劲来:“那太仆寺牧场离京城很近?”
华兰嫣然笑,白皙面庞便如染上层胭脂,轻声道:“有几个口外贩户在那儿做买卖,你大姐夫瞧那些口蘑极是上乘,便购置些送回来。”
明兰心里明白,故意怪声怪气:“叫个小厮押送回来就是,何必自己跑趟。”
“也这说,可你姐夫……”华兰又是羞涩又是得意,但她生就磊落性子,什话都说大大方方,“他夜驱马赶来。也没说上几句话,又得赶紧奔驰回去,就怕误差事。”边说着,她自己也笑。
“马上赶路几个时辰,就为见你面?”如兰匪夷所思,“姐夫没见过你呀?”
华兰声音宛若漂在云中,轻几不可闻:“他说,突然,就想见面……”
作为已经听过不少明兰,此刻很镇定捧茶杯看屋顶——华兰果然是王氏女儿,炫耀天性磨灭不去。另,中年人谈恋爱,确如老房子失火,发不可收拾,这对婚龄已界十年夫妻,忽然双双坠入汹涌爱河,属于比较罕见偶发性大型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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