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心中翻个白眼。
康姨妈面色惨白,眼中升起异样光,日夜捆绑和羞辱,恶臭和饥饿,她早是头重脚轻,此时再受激,脑子不甚清楚,混乱中只知母亲这回不肯再帮自己,脑中回响着‘亲家如何’话。
她豁下站起来,朝母亲兄嫂冷笑:“好,好!不如
康姨妈被下打偏过脸去,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皱褶眼皮翻得像隔夜千层饼,她捂着脸颊,“…娘,你…”心中升起股强烈不安。
王老夫人含泪道:“你自小随们在任上,被捧着夸大,便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你哥哥嫂嫂,你妹子妹夫,还有旁亲戚……你觉着人人都该顺着你,依着你。但凡有丁半点不顺心,就生出怨愤,总念着要讨回口气,事事睚眦必报。仗着和你爹宠爱,胆大包天,步步走错,到如今,竟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禽兽之事!将骨肉至亲股脑儿累进去,…护不你…”老人泣不成声,苍老面容满是痛苦。
王氏大大松口气,万分感激看着母亲。王舅父心有不忍,似想说些什,被王舅母扯下袖子,又闭上嘴。
盛紘心中放下块重石,处置姨姐总比处置自己老婆好,他转头看明兰,却见小女儿站着动不动,静静望着王老夫人,面上现出很奇特神气,好似有些失望,又似隐隐敬佩。
“娘!”康姨妈终于回过神来,凄厉尖叫声,“您要舍弃女儿?!”她心中惊惧之极,语音调子都颤起来。
不会,不会,这多年来,母亲说归说,骂归骂,最后总是肯帮自己。那年丈夫最宠爱小妖精和她肚里孽种齐见阎王,丈夫几乎要请族长写休书,母亲还不是护着自己顺当过关?这多年大风大浪都经过,眼前这关也必然能过去!
她伏在母亲腿上哭道:“婚事是父亲定,这几十年来女儿过生不如死。如今母亲却想撒手不理,天下哪有这狠心父母呀?!若是爹爹在世……”
“休得辱没你父亲世清名!”王老夫人勃然大怒,“三个儿女中,你爹最对得住就是你!在西北任上许多年,你大哥寄住成大学士门下读书,你妹子托付给他叔父,只有你,始终养在们身边!可这些年,你桩桩件件,对得起你爹在天之灵?!……这回,再不能替你遮掩,不然怎对得住亲家情分!”
想起长女自小言语伶俐,在父母跟前卖乖撒娇,比老实木讷儿子聪明,比直来直去次女机灵,老夫妇不免多疼些。没想娇宠成患,酿出今日大祸。她不禁又流下泪来。
盛紘心下感动,忍不住道:“小婿谢岳母主持正义。”又朝王舅父拱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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