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三娘心下感动,抹泪道:“有夫人这句话,咱们辈子都跟着顾爷。”
她是明快性子,感伤不几秒,随即摁干眼角,边瞧明兰,边笑道,“夫人和侯爷真是天造地设缘分,当初……”她自己先笑出来。
想起数年那夜,江冰风寒,宽阔江面上燃起滔天大火,火光冲上漆黑夜空,自己在水里冻半死,还道有机会穿回去,谁知被车三娘救上船去。
“…也没想到…会有今日。”当初还叫着二叔,这会儿就成老公,他们都是亲耳听见过,明兰顿觉不好意思,“还没谢过车姐姐救命之恩呢。”
车三娘也不忍着,直接笑出来,挤眉弄眼道:“谢作甚,侯爷跟什似,叫满江里寻人。急家那傻汉子哟,愣说你这‘侄女’定是顾爷嫡亲,咱们加把劲,别叫孩子在水里冻坏。
太醒目。车三娘倒富态不少,虽皮肤还有些粗糙,但眉目间愉悦舒展,已是副富贵太太模样。
见顾廷烨出来,石铿赶紧捶弟弟拳,两兄弟齐齐下跪行礼,车三娘在旁福身深躬,顾廷烨个箭步上前,把拽起两兄弟,大笑道:“自家兄弟,啰嗦什臭规矩!”
明兰也扶着肚皮,微笑道:“车姐姐赶紧自个儿坐下罢,偷个懒,就不来请。”又叫小桃绿枝看茶上点心。
车三娘脾气没变,爽快道谢,嗔笑着推丈夫把,三人俱落座,夫妻俩落落大方,只石锵年轻面皮薄,乍来这富贵温软之地,始终红着脸,低着头,言不发,绿枝给他上茶时,也不知他眼睛看向何处,差点没接住。
虽多时不见,但明兰对石家兄弟及车三娘并不陌生,顾廷烨昔日部属每年自南边送年节礼,里头总少不石家,份例尤其比旁人厚重。
拿人手软,又见顾廷烨是真心高兴,明兰加倍客气招呼,说上几句家常后,便拉车三娘上软轿,路到内院花厅去叙话吃茶,留外头男人们自说话。
互道这几年长短,明兰才知自顾廷烨跟对老板后,石氏兄弟水涨船高,已陆续收拢江淮及内河至陇西关口漕运买卖。
“托顾爷福,咱们如今有口安稳饭吃,不必再风里来雨里去讨生活。”说顺嘴,车三娘又叫起老称呼,听明兰谢她送礼时,忙连声道,“这是该当!若无侯爷上头护着,哪有咱们今天好日子!”
“漕运畅通,是利国利民好事,侯爷也不全是为着你们。”明兰微笑道,“侯爷再能耐,也无法处处照管到,你们有今日,多少打点,多少豁命,挣都是辛苦钱。”
顾廷烨又不能给他们张圣旨,让他们到处扯大旗摆威风去,凡是做盐漕买卖,哪个后头又没靠山,很多时候,还得石氏兄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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