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程始夫妇眼,很想说‘阿姊你若无帮忙怎斗得过你新妇’,可当着人家面怎好直说,他眼珠转,笑眯眯道:“阿姊你是体贴弟弟,不过外甥和外甥新妇终日忙碌,姐姐您日常想听些趣事,谁来跟你讲。”
程母面无表情道:“以后闲,叫侄媳进来说话就是,你们父子到底是男丁,这府女眷,进进出出也不方便,以后没事少来。”看看在旁服侍箸匙胡媪,又补充道,“家里有事也叫吕氏来说,总之你们别来。始儿这官秩要升上去,家里也得讲些规矩,总不能跟在乡野时样,随便什事小舅父大兄弟就往家里乱逛。”
董舅父张口结舌,瞪儿媳吕氏眼,面目狰狞骂道:“你这贱妇,你跟阿姊说什!”董永也下立起,撸起袖子要去掌掴吕氏,坐在旁程始身形未动,伸臂拽下董永,也不知怎转按,将董永反臂压在地上,然后另只手微动,只听啪
亲戚,这怕作甚。”
萧夫人看她眼,缓缓道:“北军狱里也太不讲究,虽受大人请托暂缓处置,却当着舅父面,将另外同罪几个活活杖毙,舅父大约是吓着。”
这话出,董舅父连酒卮都拿不住,其实程始领他出来时还特意请他路经过各个刑室,里头鬼哭狼嚎,各种刮骨剔肉鞭打之酷刑入目,董舅父腿都软,险些走不出来。
葛氏也不知如何接这话,董吕氏忙道:“还是多亏将军,不然君舅还不知受多少罪呢。”边说着,边瞪对面自家夫婿眼,董外弟连忙也举卮朝程始致谢。
董外弟有个戏文里很著名名字,董永,也生副戏文里常见小白脸模样,眼神闪烁不定,面皮松弛,显是酒色过度;边道谢,边还偷偷瞧萧夫人两眼。
程少商顿时乐,心道董永同学难道以为别人都是瞎子,没看见程始老爹眼珠子突成比目鱼吗——为这两眼,第二日董永同学就在路上被不明人士痛打顿,卧床数月,此后再没进过程府。
瞪完董永,程始也举起酒盏,饮而尽,道:“舅父该享清福,以后好好管置家中田地商铺,安闲度日就是。”
董舅父急,赶紧道:“这怎成,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外甥这话就见外,你在外头辛苦搏命,怎好享清福,怎也该帮衬……”
程始不耐烦听他废话,直接去看程母,显然这几日母子沟通非常顺利,程母拍餐案,重重道:“快闭嘴罢!儿当初刚起事时怎不见你打虎亲兄弟?儿挣命时怎不见你上阵父子兵?你少帮衬两把,儿还容易些呢!”
董舅父惊异看着自家老姐,道:“阿姊,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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