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完儿媳,程母意气风发,胡媪给她满上酒浆,笑道:“说半日,赶紧润润喉。”又用食匕给程母切下鸡腿肉,“这是今日下庖厨蒸,您尝尝是不是咱们小时候味道?”
程母大口尝,又惊又赞:“就是这个味道!又香又糯。”对胡媪笑道,“你从小就爱弄吃,多少年都没吃到你手艺。”又转头看呆若木鸡董永,道:“看什看,用膳!”
胡媪笑道:“董公和公子生来就是富贵命,大约看不上这些乡野菜肴。”
程少商暗拍大腿,这老太婆说话好本事。
程母听言,见程始吃肉正香,好像许久没吃似,想来前方战事哪有好吃好喝,心疼之下,大声道:“阿父在时有阿父看着,阿父过世后有看着,他们父子俩哪里吃过苦,苦都叫孩儿们吃!”
父和阿母倒跟着你去看过,能不能……”
“能什能?不能。”程母口回绝,“刚说不许你再来程家,你以为老身白说。以后除程家有大事办宴席,否则你就别上门。”
萧夫人眼露鄙夷之色,董舅父虽贪婪,但到底是聪明人,会看脸色会钻营,这董永就是全无点长处,把年纪还以为可以在姑母跟前撒娇耍赖呢,只仗着脸皮厚扮牛皮膏;回头她就找人好好撕撕这块牛皮,叫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葛氏病急乱投医,赶紧笑道:“是妇道人家,外头事不懂,不过咱们都是自家人,舅父和外兄犯过错,君姑做阿姊责罚就是,怎可断来往。”董舅父可是她怼萧夫人好帮手,来她才有赢面。
萧夫人笑,看看丈夫,程始沉着脸,胡媪笑吟吟去看程母,那眼色意思便是‘您看如何,叫说中罢,她果然会这说’。
程母当下拍案几吼道:“们董家事有你什干系,和老大都说定事你还敢啰嗦,这家里你算老几?你这舍不得董家,索性滚到董家去好!老身不拦着你快活!”
要说还是庄稼人实诚,骂起人来直接朝下三路出手,程少商简直听两眼放光。
此话出,葛氏脸涨如猪肝色,她虽是乡野长大,但到底是葛太公掌上明珠,自小仆妇服侍,哪里受过这样粗俗辱骂,只听哀嚎声,她把推开案几,以袖捂脸跑出屋去。
程少商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去窥视程二叔,谁知程二叔面色点未变,依旧只自斟自饮;屋内众人居然无人有反应,如董舅父程始之流是早知程母战斗力,如萧夫人董吕氏则是早知道今日戏码。
轮算下来,只有坐在程少商席位旁大眼睛女孩满面通红,双拳紧握,脸上露出又尴尬又羞耻神情,而那个胖男孩直在胡吃海塞,大约都没听懂发生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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