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目似寒冰,缓缓道:“没这容易,你不是还有儿女吗,你纵然不心疼孩儿,葛家不是还有满当当家人吗,这天底下总有你心疼心爱之人,自会好好回报!”
说完这句,再不回头走出门去,不理葛氏在后面叫骂。
午后庭院被冬日阳光照得温暖绚丽,原本院中葛氏仆妇不见踪影,门廊各处恭立着两排奴婢。萧夫人站在廊下,对着迎上来青苁吩咐:“看好她。眼看要迁居,大好日子,别叫她坏黄道正气!”
青苁知其意下所指,笑道:“女君放心,不是妾看不起仲夫人,就是给她把刀子,她也舍不得自戕。”
多年宿怨,今日朝得报,青苁深觉出口恶气,萧夫人瞥她眼,道:“家门不幸,也不是什好事,莫要喜形于色。”青苁夫人赶紧忍笑,道:“女君说是。”
抬头看见萧夫人嘴角讽刺之意,心头个激灵,破天荒聪明起来,道:“难道傅母已和你串通……”
萧夫人笑道:“你保兄很有志气,不甘碌碌生,年少时就想着杀敌建功,可惜幼时受病不能上马,之后便想着要经商垦地来兴旺家业。都是家人,总要帮把手。”
葛氏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还是怕,想起这些年来种种,心道‘难怪’。
萧夫人面上微露自负之色,道:“不然万老夫人为何总能‘恰时’来程家。”
葛氏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自己傅母竟会这样背叛自己,周身刺骨寒意——怪不得每当自己打定主意要做些什时,万老夫人总要过来敲打阵。
忍半响,萧夫人自己先笑出来,笑过后,又叹道:“当初恨心肝疼,可这十年来随将军东征西讨,在外面见过那多人间惨事,这些也算不上什。”想会儿,摇摇头,自觉好笑。
绕着回廊走回屋子,只见程始已然酒醒,正弓着魁梧身子在屋里翻箱倒柜不知寻什
萧夫人又道:“她替盯你十年,办事很是老成。可惜,就在回来前个月,她忙着收拾家计准备阖家迁徙,就这点疏忽,你就将嫋嫋害到重病,几乎不治!”说到最后四个字,声音中露出森然之意。
葛氏害怕跳起来:“不不,没有,没想…真不知道四娘子会病那重,,不是有意…”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萧夫人摆袖袍,淡然道,“倘若嫋嫋真有个万,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葛氏嘴硬道:“你能把怎样,大不不做你们程家妇就是!”
萧夫人静静看着她,看得葛氏浑身发毛,讪讪闭上嘴;心知萧夫人和自己不同,她十几年来随着程始东征西讨,举凡平抚乱民,查探细作,手上是实实在在沾过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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