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宫乜着她,正要反唇相讥‘倘若要成亲,难道你就不用’,谁知上首程母忽提高声音,怒冲冲对桑氏道:“……来问你,将阿止交于你这些年,他怎瘦成这样?!”
双胞胎赶紧停止话题看过去,原来是程止终于忍受不住‘母爱’,奋力挣脱程母坐回自己席上,程母见幺儿这样对自己,不免将番怒气发到桑氏身上——虽然程止明显面色红润,体态适宜,健康状况十分良好。
面对这种明显是刁难问题,桑氏不慌不忙放下牙箸,笑道:“外面自然不如家中好,若不是要在外为官,恨不能叫子顾日日承欢阿母膝下,养白白胖胖才好。不如……”她眼睛朝丈夫瞟,毫不犹豫将球踢出去,“这回阿母随们道赴任如何?”
这下程止慌,心虚呵呵两声,道:“自然是求之不得,可哪有长子好端端,老母却要跟着幺儿在外吃苦,这不是打长
他眼:“你若要说阿母和大母情意交融情意绵绵情比金坚,那适才那句话当没问!”又开始假模假式!
程少宫叹口气,边将自己半个熊掌端到少商跟前,边道:“三叔母是三叔父自己求娶来,可大母老觉得三叔父能娶个更好。三叔父少年之时,美名冠绝乡里呢。”
少商喜孜孜看着眼前熊掌,双手拱个雪白圆圆小拳头道谢,低笑道:“三叔父这样好看,和阿父二叔父全然不像呢,是不是像大父呀。”
程少宫就喜欢小妹妹这幅娇憨模样,当下什都说。
程太公自然是个美男子,前朝末年民生凋敝,程家被盘剥家破人亡,他介书生除音律并无技之长,总算心高气傲不曾做那面首之类龌龊营生,最终流落至乡野,叫程母眼看中,便将就着结成婚姻。
从此程太公有个饱暖之处,乱世中不至于颠沛流离,饥寒交迫,闲来还可以摸摸丝竹,写写琴律;程母则得个如花美男,虽然他说话做事她大多不懂,但每日看着美貌丈夫饭都能多吃两碗,夜里睡在处更如身处云端花丛,喜不自胜。
“真是桩好姻缘呀!”少商不敢放高声音,只能轻轻击案。
程少宫瞪着她,觉得不是她理解有问题,就是自己刚才解说有问题。这对夫妻到晚年几乎日说不上三句话,怎看都是怨偶;他们兄弟自小是看父母恩爱长大,自然不认同这种冰窖夫妻模式。
“什叫好姻缘,能各取所需就是好姻缘。”少商压低声音,循循教导初中生,“将来你长大成亲就知道。”
为什程二叔夫妇过不好,就是葛氏想要程二叔给不,这才成个怨妇;而程始夫妇恰能从对方身上获得自己想要,自然和睦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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